行南，怎么不开心？

    从山上下来，江念发烧更严重了。
    还在顾行南的车上，江念就撑不住了。要死一般的感觉，头脑昏昏沉沉，整个人都不太好。
    世界在她眼前，旋转。晕眩。
    顾行南什么都没问，他注意到了江念不舒服。虽觉得自己过分了，但一想到江娆因为江念遭受的那些罪，想到江娆车祸受伤又差点被人欺负了的时候，顾行南内心那点仅有的愧疚没有了。
    江娆，是顾行南最舍不得她受委屈的人。
    可是江念，她伤害过江娆。
    顾行南一双眸子冷下来，凉淡不含情绪，握着方向盘的手把车开的飞快。
    高速返回。
    他的人就像车里的空气，沉闷静寂。
    江念一直闭着眼睛没动。
    最终，顾行南送江念去了医院，但没多留。
    那夜折腾之后，江念被冻伤到了。
    发烧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星期，中间反反复复不好。
    江念抵抗力一般，经过这次后，更容易生病感冒。
    顾行南没过问一次。
    那天离开医院以后，顾行南就没再跟江念联系，电话也没打过。
    江念试着给顾行南打，问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整她，顾行南一个电话不接。
    江念发微信，顾行南也不回。
    到最后，江念都觉得没意思了，人家根本不想理，何必自己找气受。
    她想不明白，她哪里得罪到了顾行南？
    回到工作岗位上，江念更忙。落下的工作要补上，交接。
    晚上吃完饭清理好灶台，江念去了卫生间洗漱，随后细细研究着国外一名知名策划师的设计和思想。
    怎么说呢，她觉得方案很完美。
    空灵，唯静。
    是她达不到的。
    她总觉得自己的设计少了些什么。
    内容，还有气质。
    画了半天，纸上乱七八糟。明显她的心思沉不下来，下笔时浮躁。
    郁闷着，桌旁手机响了，江雅打来的。
    她是江沐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比她小一岁零三天。
    江念不打算接，想了想还是接了：“小雅，找我有事？”
    “大姐。”
    江雅声音很甜，发嗲腻人，一听这嗓音就没好事。
    电话里很吵，混合着男女的欢呼声和沉重的DJ音乐。
    江念皱眉：“又去酒吧了？闯什么祸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雅捂着耳朵大声喊：“大姐，想让你帮我个忙。借我点钱行不行？”
    江念缓几秒：“多少。”
    江雅喊：“先借三万，大姐爱你爱你么么哒！”
    三万？江念想拍死她！
    上次见面，江沐交代过她，要是江雅再打电话找她借钱，一分不准借。
    江雅年纪小花钱毫无节制，太过于大手大脚了，江沐觉得要是不加约束这么发展下去，迟早败家。
    江念问：“你干什么了要三万？”
    江雅讨好：“姐，真的急用。我室友手机钱包都丢了，我这会儿没钱，下个月我一定还你。拜托拜托姐！”
    人都张口了，怎么拒绝。
    江念淡声说：“江雅，最后一次。要是我知道你乱花钱，我就告诉哥。”
    江雅附和：“不是乱花，我保证！”
    江念本来要转账，可江雅说她室友要写个欠条，最好是现金。因为手机跟银｜行｜卡都一起丢了。
    江雅朋友跟江念说了几句话。
    江念交代江雅：“你们不用过来，老实等警察录完笔录，我送过去。”
    江雅说好。
    江念起身找衣服，换了鞋拿着包和钥匙出门。
    雪化了，还是很冷。
    路人很少，除了几辆车，马路空旷。
    取完钱，江念搭地铁去颐景路。
    坐了十二站下车，又拦出租走了一截，到了江雅玩乐的场所。
    还没进，江雅电话打来，“姐，你到没？”
    “门口了。”
    “好。我在128号位。”
    “知道了。”
    江念收了电话，抬头刚走一步，随后不禁愣住。
    没想到会遇到顾行南。
    顾行南身高腿长的倚在车身上，低头敛眼的抽烟，面部表情沉静冷淡。像是感觉到什么，他抬头，视线对上了江念。
    四目相对，一瞬的诧异过后，顾行南移开视线。
    江念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太淡。
    看她像陌生人。
    倒是顾行南跟旁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注意到了江念，她问在低头抽烟的顾行南：“你跟那女孩认识？”
    顾行南没说话。
    女孩自顾又问：“南哥，她好像认识你，看你眼神不太一样。不像花痴那种。”
    见顾行南不搭理她，女孩偏头一个劲猜测问：“前女友？不像，那就是她暗恋你啊？”
    顾行南丢掉烟，用脚几下碾灭，口气冷淡：“不认识。”
    江念没听到前面，听到了后面。
    顾行南说，他们不认识。
    不知为什么，江念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恼意，她想冲上去凑顾行南一顿，往死里发狠的凑他！
    她心口难受的同时，更多的是难堪。究竟顾行南到底置她于何地！
    江念还没迎过去，顾行南就走了。
    跟他一起走的女孩还故意嘲江念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江念看到女孩挽住了顾行南手臂。
    她没去追，抬头自嘲的一笑。
    她跑去质问顾行南什么，欺负她？还是冷落了她？他是她什么人啊！
    什么都不是。
    顾行南没去包间，他淡漠不客气的拉开挽着他手臂的人，“差不多就行，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女孩瞬间变脸，刚张嘴，听顾行南说了一句话，“别再跟着我了，不想挨揍的话。”
    话落，顾行南走了。
    女孩恼的直咬牙跺脚。
    顾行南找了一个清静地方，他打给褚子越：“事情查怎么样了？”
    褚子越一时没反应：“啥事啊？”
    “江念，当初想报复她的人是谁？”
    褚子越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事？”
    顾行南这会儿脾气不好，“你哪这么多废话，到底查没查。”
    “没查。”
    “……”顾行南：“靠！”
    “……”今他顾行南中邪了？
    褚子越缓过味儿，不禁感慨劝一句，“七哥，  知道你心疼江娆，你看不得江娆受委屈，可你想想，江娆毕竟没受到伤害是不是？你别老给自己添堵，你想干什么？是追着不放非把真相揪出来还是想整死江念？你怎么就确定那件事江念有错？”
    顾行南没接话，眸光沉的滴水。
    “七哥，也许江念是无辜的。”
    “呵！”江念无辜？！
    顾行南声音很冷：“要是我查出来差点害了江娆的人就是她江念，江念她这辈子都别想安生好过！”
    一行人见主角回来，又开始拼酒起哄。
    顾行南没了兴致：“玩你们的，我坐会儿。”
    见他脸色，大家没说什么。
    倒是吴倩巧笑走过来，手搭在顾行南肩上，声音柔软动听，“行南，怎么不开心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顾行南淡淡开口：“手拿开。”
    “行南——”
    “我说话你是听不到？”
    吴倩悻悻抽手，返回座位。
    顾行南抬眼，意外看到江念。
    江雅也在。
    两人在交谈什么，起了明显争执，江雅脸上不高兴。
    顾行南移开眼，又拿了一根烟点上。环境太吵，虽隔不远，但听不见她们说什么。
    顾行南并不上心，低头抽他的烟。
    跟他没什么关系。
    江雅不喜欢被管教，脾气上来开怼江念，说话很冲，
    她的朋友劝：“都是姐妹两，算了别吵了。”
    江雅仍然激动：“告诉你江念，你以为你谁凭什么管我！还有，别拿我哥压我！我哥那么喜欢二姐，她都没说过我什么，你算老几？！”
    江雅脾气出名的任性，江念当她是孩子脾气，没太计较。
    缓了下情绪，江念说：“没管你，是担心你。”
    江雅：“用不着！”
    扭脸招呼朋友喝酒，没再理江念。
    早知道，她就不该来！
    江念转身就走了。
    拐弯，经过两个座位，有人叫住。
    “江美女～”
    江念回头，是以前接待过的一个客户。
    陈铎。
    “没想到江策划这样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消遣尽兴啊。”陈铎起身笑说。
    江念淡笑：“是。”
    陈铎看了江念一眼，伸手自作主张的将她拉到里位上。
    “先别走，陪我喝一杯。”
    江念想谢绝，“陈局长。我……”
    陈铎打断，“江念，还记得你搞砸过我妹妹婚礼吗？这杯我请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啊！”
    江念想说的话被噎回去。
    她知道像陈铎这种人万不可得罪，倒霉就倒霉在让他碰上了。
    一杯白酒下去，嗓子都冒烟了。
    回去时，江念有些脚步悬空。
    喝酒误事这是！
    江念穿过人行横道，伸手拦车。一辆黑色轿车停下。
    在江念疑惑的目光中，副驾玻璃窗缓缓降下。
    “是你？”
    “是我。”
    江念抿唇不再说话。
    车窗隔着两人，一里一外，一明一暗。
    看着江念，顾行南说：“我有话跟你说。”
    他打开车门：“上来。”
    江念原地不动，半晌，才说：“顾行南，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逗她好玩？有病？！
    顾行南没解释。
    江念转身走了。
    顾行南推门下车，几步追上，一把扣住江念手腕，强硬带着往回走。
    江念生气骂道：“你放开我！顾行南，你有病啊！”
    顾行南置若罔闻。
    江念挣扎的更凶。
    “你松手啊，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顾行南冷眼看她：“没拦着你。”
    江念气急败坏喊：“顾行南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交警骑着摩托车经过，看了江念一眼，停下来问：“有需要帮助吗？”
    没等江念开口，顾行南说：“不用麻烦了谢谢。”
    交警又看江念。
    江念正要说，顾行南一把扯过人搂住了江念腰，他低低训斥：“丢不丢人你，大街上别吵架了，要闹回家闹，你要我跪电脑都行。”
    江念愣是忘了反应。
    等交警离开，顾行南把江念塞到车上。
    车子驶离。
    江念揉了揉微胀的头，都懒得气了，她冷冷问：“顾行南，你又打算出什么招整我？”
    顾行南看她一眼，“江念，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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