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的替身

    在江北辰打第三遍电话过来，江念真烦了。她一接就不客气说：“江北辰你还有完没完了！？”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随后是威严厉声，“江念你的教养呢？”
    没想到会是爷爷。
    江念一时有些冲动后悔口不择言了。
    “爷爷。”
    “你翅膀硬了，眼里就没这些长辈是不是？”
    悉数听着爷爷斥责，江念不顶撞老人。
    没见江念吭声，江爷爷生气斥责一句，“问你话呢！你是没听到？！”
    “不是。”江念说。
    江念缓了缓压抑心情，尽量不顶撞，缓声缓色的讲道理说：“爷爷，你不是不知道我和我爸向来就不合。我也不是故意顶撞我爸，他说话也难听。你们没必要这么指责我。”
    江爷爷怒气更甚，“他是你爸！你不认他也是。”
    江念嘲笑了声，认真问一句：“那您当我是江家孙女了吗？”
    江念的口气是质问，冷冷的，让人耳朵不舒服，她笑的更刺耳冷漠。
    江爷爷脸上起了怒色。他敢保证，现在江念人要是在场的话，他可能就拿鞭子狠抽她了。
    还没有人敢这么忤逆的！
    江沐江娆哪个像江念这样气他的。
    跟她那个母亲简直一模一样性子。
    沈慧端着茶水过来叫老爷子喝茶，看到他脸色瞬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睇了站着的江北辰一眼。
    江北辰转身跟上。
    刚到楼梯口，江北辰听见楼下吼了一声，“给我滚回来！”
    他下意识转头，迎上江老爷子不满的目光。
    “你看看看看你生的好女儿！简直就是个惹事精，她什么时候替我们江家争脸过！丢人！”
    话落，江老爷子背手走了。
    沈慧无视脸色难看的江北辰，“陆家无故退婚，别说是爸，就我也生气，面子挂不住！”
    江北辰冷扫她一眼，“陆家退婚你不正高兴？”
    沈慧瞬间翻脸了，“唉你什么意思！”
    江北辰面色沉沉说：“江念嫁不过去，你也别指望江苒嫁到陆家。我丢不起这人。”话落，走了。
    沈慧气得要命。
    跺下脚，跟上去。
    边走边嚷吼，“江北辰你站住！话说清楚！”
    江念晚上回了江家，江沐说等他一起。
    江娆飞了航班，目前只有江沐能劝了爷爷。
    看到江念，江北辰将刚喝了一口的茶水杯猛地扔过去，江念没料到，偏头没躲过，杯子砸中了右边额头。
    接着是“哗啦”杯子落地的破碎声。
    江念一瞬疼的想哭。
    茶水还很烫，江沐手臂也被波及烫到，他沉了脸。
    “念念。”
    看到血从江念额头往下淌，江沐回头，口气不好，“三叔，你能不能冷静点！”
    江北辰脸色也差，“江沐，你别替她说话！”
    江沐说：“我是念念的哥，就算你是我三叔，我也要护我妹妹。”
    江念手捂着额头，好半天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下，看到手指上染红的血，她心里却感觉不到疼了。
    只冷嘲一声，“爸，你挺狠。”
    她心里的父亲情一点都不剩下了。
    除了绝望。
    江北辰冷看江念一眼：“别说话阴阳怪气，我还没找你事就不错了！”
    江念不想说话。
    江北辰看着江沐，“你跟我到书房，我有事问你。”
    看着爷爷从楼下下来，江沐知道这是在有意支开他，江沐脱下西装外套，把衬衫袖子挽高，“三叔，我——”
    “让你进来！”江北辰转身，口气不容置疑，“你三叔的话你是听不得了？”
    江念开口：“哥，我没事。你去吧。”
    江沐担心，“我陪你。”
    “江沐！”江北辰几乎耗尽耐心，“进来，娆娆那件事有些眉目了，你爸的伤也不能白受。你就放你的心，你爷爷他不会吃了江念的！进来。”
    江念看到了江沐的动摇。
    她失落的眨了眨眼，笑了下，“哥，没事的。”
    眼神安抚他。
    江沐点点头。
    江沐跟江云洲去了楼上书房，楼下就江念和爷爷。
    江念额头很疼，她没带纸巾，也没敢去找东西处理伤口，任由着一丝丝血丝往脸下淌，她伸手抹掉。
    江爷爷看不下去，“去洗洗。”
    江念犹豫了一秒，还是去了卫生间。
    再回来，江爷爷手上多了一条绳鞭子。
    心里蓦地一跳，恐慌蔓延到身体，江念刚才的感动瞬间消失殆尽。
    “爷爷…”
    “跪下！”
    江念眼神凉了，倔强说：“爷爷，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的暴力不讲人情…”
    江爷爷不听废话，一鞭子抽过来。
    江念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
    江沐没听到动静，以为没事。可出来时却愣住。
    爷爷刚抽完江念。
    他还是打江念了。
    江念一声不吭，咬着牙，眼神倔强冰冷。她不喊疼，刚才也没喊一句疼，眼泪也没掉一滴，但她的模样狼狈凌乱糟糕，令人又气有恨。
    气得是爷爷又动蛮力了。
    恨的是江念不肯低头求饶。
    服软一下会死啊！
    鞭子抽在身上就不疼吗？江沐气急败坏。
    顾行南说人来，人呢？
    江沐不由分说一把将江念扯到门外，头也不回的，也不管江爷爷在背后厉声骂。
    他安抚了江念几句，江念表情平静。
    他到一边给顾行南打电话，没打通。
    顾行南不接。
    江沐歉意：“念念，哥挺对不住你的。”
    他来了却没阻止到。
    另一方面，他心里有愧的是，江北辰书房里跟他说的那件事，他更想知道江娆当年遭遇的事情经过。
    相比较江念，他更在意江娆这个妹妹。
    毕竟，他们一起长大。
    情谊远比江念深。
    这些，江念不知道，江沐也不会让江念知道。
    江念摇了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身上疼。
    特别疼，感觉骨架都快散了。
    唯独心上，麻木。
    不该来的，就知道躲不过。
    可是她不来，爷爷和她那个讨厌她的爸也有办法堵她过来。
    江念特别累，低声说：“哥，我想先走了。”
    江沐叫住她，“顾行南还没过来。”
    见江念脚步一顿，江沐叹了口气，无奈继续说：“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说要过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不要等他？”
    江念缓了好半天明白过来。
    冷静几秒后，她转身，淡笑着，“不用。他来不来都没什么意义了。爷爷以后也不会再让我踏进江家一步。”
    江沐说：“爷爷是说气话。过段时间他想明白就好了。”
    “无所谓。”
    江念实在扯不出笑容了。她看着江沐，眼神落寞又痛苦，不知道怎么说他们才相信她，该怎么解释才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不想承受那些莫须有的委屈。
    她解释过，可没人信。
    江沐都没信过。
    江念说：“哥，如果我再说一遍，娆娆的事我不知情，也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吗？”
    江沐先是一愣，随后目光幽深。
    他低着头抿唇，半天才说两个字：“信吧。”
    信吧，不是信。不确定的语气。
    到底还是多想了。
    就知道，没人信的。
    江念收回目光，什么都不想再问了，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她被迫停下来。
    江苒堵住她去路，“婊茶绿！一点儿不知检点！背着陆帆去酒店偷男人，给他扣帽子，你可真不要脸啊。”
    见江念不说话，打量一番后，望着她额头凝固的血咖，视线又落到她手臂的於痕上，江苒心里爽快不行，“我怎么这么同情你呢。江念，你就是该！”
    江念声音凉薄：“滚开！”
    江苒不动，笑一声，“还真狗急了会跳墙啊。”
    没激怒到江念，江苒还想说，被江念一只手毫不客气推开，江苒穿的高跟鞋，江念那么一使劲，江苒差点栽倒。
    “江念！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江念回头，冷冷道：“我就是故意的！”
    江苒也不怕，笑说：“我知道顾行南，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江念没理。
    江苒又说：“顾行南一直喜欢娆姐，每一年她的生日，顾行南都陪她过，就算飞国外顾行南也都跟着。”
    顿了顿，“哎江念，你真以为顾行南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别做美梦，醒醒吧。顾行南爱的是江娆姐。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家爱而不得的替身而已。对了，你还不知道你是娆娆姐的替身吧？真是小可怜！”
    江念眼神微怔。
    片刻，她抬头，目光逼人：“你再说一遍！”
    江苒看着江念，她此刻就像是一头受伤但随时却能发狂的野兽，忍了忍，江苒“哼”了声，拿着包离开。
    走前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拿自己当回事儿。傻逼。”
    江念听到了。
    江念望着江宅，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她脑海中，是江苒骂她的那句“傻逼。”
    一路走着，江念一直想着江苒说的话。
    似乎意识到什么。
    像有只手狠掐住她的脖子，困难的呼吸不上来。
    现在想想，顾行南前段时间莫名的折腾整治她，可能就是因为江娆。毕竟，他是顾简云的堂弟。
    顾行南替江娆出气，才为了江娆来接近报复她？
    是顾简云，还是代表他自己？
    会是吗？
    如果，事实是代表他顾行南自己呢。
    想着他的忽冷忽热，江念豁然明白了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心底好凉很痛。
    手机响了，顾行南打来的。
    江念一时间心脏骤疼。
    所有的五味陈杂，难过忧伤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头上的伤口加上后背手臂，全部疼的难受。
    她闭了闭眼，声音平静。
    “顾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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