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避嫌

    江念狠踹车身几脚。
    踹完，她都累的轻喘气，瞪了顾行南一眼没好气的拉着行李箱头不回的走了。
    顾行南失笑，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别慌，走慢点，时间还早。”
    江念当没听到。
    飞到韩国一下机，就直奔酒店。
    酒店是助理定的。
    十九层，空气清新宜人环境舒服。在酒店睡了五夜，基本上却每天都失眠。
    翌日早起，江念气色很差。
    正好又赶上生理期，脸色憔悴无精气神。见客户，妆容精致是社交最基本的礼仪礼貌。江念特意补了妆，遮住浮肿。
    助理关雅漾提着早餐进门时，江念正在细致的补唇妆。
    “昨晚是没睡好吗？”
    “做噩梦了。”江念轻描淡写的。
    一整天呆在婚礼现场，江念想的最多的就是顾行南。他大庭广众下吻她。
    他竟然当着江娆的面，这是江念想不到的。
    江念注意到，最近一段时间，顾行南似乎特别喜欢强吻。
    看到新郎牵手新娘，缱绻吻住新娘的那刻，江念眼眶潮湿。
    真的好羡慕。
    羡慕那一身白色婚纱，圣洁，纯净。
    这辈子，她可能都没有机会去做新娘。
    只能看着，祝福别人。
    江念特别沮丧低落的时候不是没有这种阴暗负面的想法，本来就这么累了，她还坚持活的这么累，有什么意义。
    她都想替自己放弃自己了。
    来时的飞机上，她旁座是一名男士。是个商务精英，人挺成熟稳重，长相也英俊帅气。他主动跟江念攀谈，后来聊的多，就问起江念做什么工作的。
    江念说：“婚礼策划。”
    男人点头说，职业挺好。
    后来两人聊天从爱情婚姻说到男女思维上。
    既然话题扯开，又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江念就假装很随意的问了一个问题，她问的特别轻松平静，不像是在问自己。
    “你们男人会不会介意娶一个被伤害，被人侵犯过的女人？也比如说女朋友或者未婚妻。”
    那人毫不犹豫说不会。
    江念静静地问原因。
    那人笃定说：“没哪个男人会想娶个被强|奸过的女人。就算当时娶了，谁能保证日后不变心不膈应。当然，也可能发展就成了看不起，成了以后生活中矛盾加剧的筹码。”
    江念沉默好久，不甘心：“是受害者呢，那女孩并不是主观自愿的。”
    男的说：“不管是怎样，男人眼中，都是不干净的。”
    还能说什么，去争执理论一下吗？
    没有意义的。话伤人，但情理的确如此。
    江念后来就没再说过话。
    她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很安静。只有江念自己知道，她的心多空多荒凉死寂。
    ————
    第七天，顾行南出差了。
    去影视拍摄基地，看工作进展情况。
    众悦的投资不少，他看重紧抓投资的质量，多多少少也因一份朋友情谊。
    他一早就出门。
    顾行南没想到遇到周雨彤。
    他的车停在高速服务区，碰巧买水喝时碰到正结账的周雨彤，她正付钱，就顺便把顾行南的水钱一块儿结了。
    周雨彤也是去片场的。
    两人就一块儿。
    去的时候没张扬，没人知道顾行南的身份，整个转下来，工作人员只当他是管片区的负责人，没当回事。
    但总导演认识顾行南。
    休息时，他跑过来跟顾行南打招呼寒暄几句。以前跟南烨也有过合作，但没跟顾行南深入接触过，只是明面认识。
    真正打实的一接触，就发现顾行南身上不同于一般的见识修养跟气场。
    总导快四十的年纪，却在年轻的顾行南面前有些怯场唯诺。
    正说着话。
    周雨彤走来，手上拿着一条白色软毛巾，递给顾行南，柔声道：“先擦手，一会儿吃饭。”
    她跟总导演客气点下头。
    顾行南接过毛巾，“谢谢。”
    “我帮你。”
    周雨彤体贴帮顾行南挽他的衬衫袖子，声音透着小女人的娇软声说：“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刚才顾行南帮一个小姑娘抬水桶，没留意弄脏了衬衫。他倒没多在意。
    总导眼笑眯眯的，“顾夫人这么温柔体贴，顾总好福气。”
    周雨彤脸一红。
    顾行南淡笑，他干脆利落的澄清：“误会了李导，雨彤是我朋友。我的顾太太今天没跟我过来。”
    总导演尴尬笑下，“不好意思的。”
    顾行南没解释太多。
    又多聊了两句其他的。
    顾行南嘴上自如谈话，不过脑中想的人却是江念。在刚说顾太太三个字时。
    那天，江念眼神清寂的看他。
    她问他：“我们会结婚吗？你会不会娶我？”
    顾行南记得自己说，不会。
    江念的脸上有多沉寂失望，他还记得。
    顾行南有一刻的恍神。
    中午去一家饭馆吃饭，周雨彤看着周围环境，笑说：“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小店吃饭。”
    顾行南抬头，问：“怎么了？”
    和你身份不符。周雨彤没说这话，只是柔柔笑说：“怕你吃不惯啊。”
    “我没什么吃不惯的。”顾行南低头回复了一条手机短信，接着道，“我什么都吃，只要干净卫生。不分餐厅饭馆。”
    周雨彤不喜欢菜的口味，勉强吃着。
    过会儿，她忍不住问：“行南，你的女朋友那么恨嫁吗？”
    她是无意中听人说，顾行南的女朋友在逼着顾行南结婚。她不信。
    顾行南微顿：“怎么说？”
    周雨彤想下措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想嫁给你，想当你顾太太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估计是你女朋友比较有危机感，或者没什么安全感吧。”
    以为顾行南沉默就是默认。
    周雨彤正想说点别的，忽然听顾行南说——“不是。”
    顾行南否认，“不是她恨嫁。”
    见周雨彤眼里明显有疑问又没问，顾行南就自己主动交代：“我说结婚，她拒绝了。”
    周雨彤迟钝几秒，不可置信。
    她蹙下眉，咬了咬唇，“为什么？”
    心里只认为：作女吧！
    顾行南这种层次的优质男，多少女人上赶着求都求不来的，怎么还有这种不懂事蹙不知深浅分寸的人。
    静了片刻。
    顾行南淡说：“可能觉得我不爱她。”
    周雨彤一阵恍惚，心猛的就被一股疼冲击到，她看着顾行南，竟不觉声音微颤，有些咄咄逼人的质问口气，问：“那你爱不爱你女朋友？”
    顾行南抽过餐巾纸擦了擦嘴，见周雨彤也不吃了，叫来老板结账。
    他轻声回：“爱。”
    晚上，顾行南在酒店住下。
    顾行南跟项目负责人通完电话，坐沙发休息会儿，养养神。
    手机响了。
    顾母微信：【出差了？】
    顾行南：【嗯。酒店住着呢。】
    顾母打字：【念念跟你去没去。】
    又过来一条：【你们谈到哪步了？你三哥跟娆娆那丫头都见过家长了。】
    顾行南没急着回，口渴打算倒杯水，门外有人敲门。
    放下手机，顾行南去开门。
    “当当当当当。”周雨彤站门口，一脸明媚笑意。
    她刚洗完澡，头发散着肩膀，身上穿着白色吊带过膝裙，浑身散发着沐浴露清香。她左右手里提着一袋子零食。
    顾行南没邀请的意思。
    周雨彤开玩笑：“不打算让我进去吗？怕我吃你啊。”  说完，自动侧身进门。
    人都进来了，顾行南不好说什么，跟着里进。
    但没关房门。
    有些事情，还是避嫌比较好。毕竟这是酒店，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该注意也得注意。
    顾行南没吃零食习惯，也不大爱吃烧烤辣串，周雨彤带了酒，问他喝不喝。
    她辣到直流眼泪。
    顾行南抽过纸巾递过去，又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她，“我这儿没水，你用酒漱口，冲冲嗓子去一去辣。”
    周雨彤去接，却抓住了顾行南的手。
    “不好意思。”她又忙去接啤酒，大喝一口。结果喝呛了，猛的咳嗽起来。
    顾行南起身拍她后背，“好些没？”
    周雨彤缓了缓，“行南，谢谢你，好多了。”
    顾行南“嗯”声，回原位坐着。
    “对了行南，我有事……”
    说着她起身，脚不小心被地毯一绊，周雨彤身体前仰，正好栽进刚坐沙发上的顾行南怀里，整个人趴在他腿上。
    两人均是一怔。
    顾行南一时没反应过来去推开周雨彤。女孩子身体特有的香味充斥在顾行南呼吸周围，刺激着他的感官。
    周雨彤似乎还用过香水。
    很淡，是神秘的紫丁香。
    男人一般很难排斥的清甜香味。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又是这样的身体亲密接触姿势，想要发生什么，也不难。
    周周雨彤睫毛扑闪，心口狂跳着。她稳了稳心神，仰头看着顾行南，正想要不要主动凑过去搂住顾行南脖子去亲顾行南，下一秒就被顾行南推开。
    他起身离开。
    顾行南打开窗户通气，他回头，面上没什么异样，话语客气带着轻微疏离说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要紧事处理。”
    这是在委婉赶人走。
    周雨彤有点泄气，“知道了。”
    送周雨彤到门边，顾行南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下，他说：“雨彤，我们关系好不假，但仅限于生意合作和朋友。一旦超过了这层关系，也就没关系了。”
    他说的直白。
    周雨彤听懂了。
    她失落一笑：“我知道了。”
    转身走了。
    顾行南进屋回顾母消息。
    顾母：【念念跟娆娆真像，是不是双胞胎？】
    【不是。】顾行南解释，【也没多像，五分相似吧。性格不同。】
    顾母：【念念性格倒是静。】
    顾行南：【那正好合您意，您可不就喜欢乖静点的。】
    顾母笑回：【合我意没用，得你喜欢。】
    顾行南回：【我自然喜欢。】不然把人往家里带，不是喜欢的话，废那劲儿干嘛。
    聊了十多分钟结束，顾行南突然就想起一件事。
    他打给江沐。
    开门见山，没多寒暄：“江总，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不知方便不方便。”
    江沐这会儿闲着，“方便，你问。”
    顾行南说：“江娆遇险那次你还记不记得？”
    江沐：“记得。怎么了？”
    顾行南：“我记得人被抓住，警察也当即审问过，他们并不认识江娆。只是尾随犯案而已，你们怎么就认定那两人说谎，断定跟江念有关系？”
    江沐没想到顾行南问这。
    他回：“我没认定，只是怀疑罢了。”
    顾行南：“怀疑什么？”
    江沐缓了下，说道：“娆娆性子单纯，性格好人缘也好，她是空姐，生活中更不可能接触到那种层次男人，也不会惹是生非。”
    他理智分析：“但念念不同，她性格虽然安静不惹事，但一旦有人招惹了她，她脾气硬又不懂变通，不会说好话讨好容易得罪了人。比方去年，她就去跑个步就能被几个小流氓围堵威胁，好在遇到我爸，不过为保护念念，我爸后脑被人打伤了。”
    最后：“所以我不会认为是无缘无故。”
    江沐说这话时，没看到顾行南眼眸深处蓄起来得冷意。
    沉默了会儿，顾行南平静问：“所以江雅跟我说，那两男的是把江娆当成江念了？”
    江沐说是。
    静一秒，顾行南：“你是不是不信江念？”
    江沐反问：“你信娆娆吗？”
    顾行南：“信。”
    江沐：“那就是了。”
    什么叫那就是了，顾行南不满意这个答案。
    “娆娆是你妹妹，可江念也是你妹妹。你对她怎么就没基本信任？”
    江沐反问：“你相信念念吗？”
    顾行南：“我信她。”
    “因为她现在是你女朋友？”江沐道。
    “不只是这原因。我信她的人，并不是因为她是我顾行南女朋友。以前我忽视了念念，没有也没去了解她，但现在不一样，我了解她的为人，她不可能去想伤害江娆的。没理由。”
    江沐没接话。
    顾行南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她。”
    江念飞回来，没告诉任何人。
    她直接打车去陈汐那儿。
    在回来的这阵子，陈汐发现江念的不对劲，她变了一个人，更安静寡语。
    她不见徐楷，他给她找到的房子江念拒绝了，也不见宁梓夕，谁都不见。
    她的朋友，家人，包括陆帆。
    江念一回来，基本就在画画。
    画自己。
    只有陈汐知道，她画的是她妈妈。
    除了画画，江念就是抱着膝盖发呆，眼神空无焦点，不哭也不笑，不吵不闹的。
    安静的让人害怕。
    比空洞的木娃娃都更空。
    陈汐吓着了。
    她问江念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念只说没事，不再说。
    顾行南找过江念几次，江念次次都避而不见，不是躲他，就是干脆请假不上班。
    连续一个月，顾行南耐心耗尽。
    软的不行，他只能采取强硬方式。
    周五那天，江念公司上层领导要视察工作，所有人不能请假。又是下雨天，雨没停。
    顾行南车停在公司门口，等江念下班。
    江念最后才出来。
    看到顾行南的车，江念恍惚愣了下，看到顾行南推开车门下车，江念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江念！”
    看江念不管不顾往雨里冲，顾行南气不打一处来，伞没拿，大步跑过去逮住人。强制把人拽车上，扔到后座。
    顾行南随即也上车。
    两人衣服都是湿的，顾行南头发上滴着水。他脸色不好看，眉眼很沉。
    江念发了疯似的又是打又是踢，很莫名其妙。
    顾行南一直在忍耐，最后真的气了。
    他握住她两手放一起紧扣在椅背上，身体压下来，低头深深覆上她唇。
    他边吻边脱江念身上的湿衣服。
    失去理智，江念下意识弓腿踢他裆部。
    顾行南脸色发沉，他一字一句：“江念！”
    “别碰我！”
    “顾行南你恶不恶心？你滚蛋！！”江念骂。
    “你再说一遍。”顾行南语气渐冷。
    “我说你别这么恶心！”江念冷眼，语戾。
    “我恶心？江念，再说一遍我听。”
    顾行南紧握着她脚，眼底起了火气。
    江念又要踢。
    她本想说那句：是我恶心是我脏，别碰我。
    猛的将江念一拉，顾行南单腿跪在车座椅上，他身体撑开江念双腿，动怒用力撕了她的裙子。
    “那我就恶心一回，让你满意。”
    顾行南目光深凝着江念，他干脆利落的去解腰间皮带，语气很沉——
    “有本事继续躲，继续踢，江念，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我现在就车上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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