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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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其中出现差错,提前准备的人未到,又中了药,最后阴差阳错便宜了汝宣郡王。时仁杰收起信抬头,他面前正在求亲的郡王显然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只以为此事是巧合,但他所为,着实不算无辜。然而事实却让他不得不做决定,以现在的时未卿嫁给凌非何,不是结亲而是成仇,这样狠绝不计后果的做法,最后谁也讨不到好。只是,时仁杰还是恼怒祁遇詹让他儿子在那失了清白,不想太快同意,准备再试探试探他的诚意。他正要开口拒绝,书房的门又被敲响了,林观去开门,这次他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人。樊魁要是在场,他就会认出此人是负责接应之人身边跟着的死士之一。死士没管书房内的任何人,附到时仁杰耳边低声道:“主子,汝宣郡王并未出现,不知所踪,带兵的是他的近身侍卫。”时仁杰垂眼听着,而后挥了挥手,道:“无碍,继续便可。”死士没有多余的话,收到命令就立即退下了。而时仁杰的态度一下子有了转变,想起刚才祁遇詹说的承诺,他并没放在心上,漂亮好听话谁都会说,然而做不做就是两码事。让时仁杰重视的是祁遇詹选择了时未卿。他打探过齐王一家,汝宣郡王不受齐王宠爱,又与齐王妃不合,如果嫡子掌权他这个庶出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甚至有性命之危。现在汝宣郡王能带兵到梧州必不缺乏野心,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了从他这另谋出路的心思。祁遇詹和时未卿迟了这么久才到时府,时仁杰以为他先将八千士兵送到了校场。现在却是,他放下如此重要且看中之事,只是为了陪时未卿回时府。这一点足以说明他对时未卿的重视,若再深论,就是对时府,对他这个鄂州巡抚的重视。时仁杰视线一转,仔细打量这位据说阴晴不定的郡王,现在他完全看不出来,只能看见一言一行都是对自己儿子的温柔。不管是真情假意,不管所图是不是他的支持,他为了时未卿不惜开罪鄂州都司指挥使是事实。不管怎样,这都可以算是一个示好,投靠或者合作的。时仁杰最初想选的就是能护住时未卿的夫君,现在有了即将完全把他掌控在手中的人选,就不必再舍近求远。至于那个前途无量的布政使,时仁杰眼神冷了一瞬,身份存疑,不成也罢。但若这位郡王是伪装的呢?时仁杰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狠辣,他与齐王也不过是短暂的合作,等事成以后,他坐上那个位置,齐王反而要仰仗他。这位郡王若是伪装一辈子不漏破绽就算了,反之就要看情况,最后要不要他留一条命。那个时候,不管勋贵皇族还是才子公子,全都任凭卿儿挑选,一个庶出郡王而已,算得了什么。但愿这位郡王是个聪明人,以后权势美人都会握在手里。时仁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祁遇詹,现在这个结果,说到底与他自己的儿子有很大干系,这位郡王也是被牵连其中。现在即使卿儿为了玉佩成亲,也是成亲,不如顺了他意。时仁杰看向时未卿问道:“卿儿意下如何?”时未卿转头,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没想到时仁杰会问他,这是往日里从来不会做的事。“郡王敢娶,我自然敢嫁。”时仁杰收回视线,看着祁遇詹道:“郡王也看到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千般宠爱长到大,与寻常的哥儿完全不同,郡王若介意,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等了这么久,总算要达到目的,祁遇詹怎么会拒绝,他态度道:“巡抚大人,我倾心的正是这样的时少爷,又怎么会介意。”时仁杰道:“还有件事需要郡王知晓,月前我为卿儿定了一门亲事,不过郡王不必担忧,明日我便将亲事退了。”话说到这,祁遇詹接道:“回去我便选个最近的吉日下聘。”时仁杰想说不用这么急,他扫到时未卿没有一丝反对的表情后,也就没说出口。祁遇詹想起他身份的事,道:“只是我是以茶商身份出现在梧州,为了大计,只能委屈时少爷暂时嫁给一个富商。”这点时仁杰自己就没有介意,他嘴边挂上了温和的笑意,道:“无碍。”计划完成,祁遇詹和时未卿都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开,时仁杰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了。今天之事,总要有人承受他的怒火,自己儿子和他未来夫君动不得,那个对象自然就成了孔府。真要论今天这一切都是因孔行镜而起,时仁杰想起被压下的面首传言,心中不可遏制地升起怒气。他没想到现在在鄂州还会有人挑战他的威严,时仁杰恼怒孔行镜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他更恼怒的是家里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蠢东西。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此话果然没错。“来人,小姐犯错,祠堂罚跪七天,闭门思过两个月。”第132章 走出墨翠院, 两人行礼拜别,祁遇詹避开人,低声说了一句:“晚上去看你。”而后在时未卿不舍的视线中转身离开了。祁遇詹一直走到门口也没回头, 他怕再看一眼就舍不得离开了。这个时间已经接近申时, 祁遇詹牵过门房递他的缰绳, 离了时府直接奔向牙行。原身的那个宅院不能暴露,不久之后就要成亲,需要再置办一个宅院, 而且在梧州有了住处,也就有了不回校场的理由。祁遇詹财大气粗,到了牙行直接选了一个最好的宅院,看了没问题,当场买了下来,顺便将入住前的事都交给了牙人打理。出来之后,祁遇詹不经意间向四周查看, 果然看见了藏在人群中的死士。他抬眼看这天色不早, 骑上马赶在关城门前出了城。行到城外一里处, 祁遇詹发现不远处路边站着一个人是时候身材魁梧的男人, 牵着马正在等什么人。祁遇詹收紧缰绳,在那人身旁降下了速度, “走吧。”樊魁已经翻身上马,听见声音立即跟了上去,“少爷, 校场已经安排妥当。”“嗯。”祁遇詹应道,樊魁办事他放心。樊魁又将接头过程发生了什么事情详细和祁遇詹说了一遍, 其中就包括到校场后消失了一个死士。当时时仁杰态度发生了转变,祁遇詹看得清楚, 他当时还在疑惑缘由,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知道事情出自他自身就没事了。他又嘱咐了一些事,之后两人快马加鞭赶回了校场。今晚有樊魁守着,祁遇詹只是回来在人前露个脸。原身的不受宠在齐王府不是秘密,三个校尉还以为祁遇詹会拉拢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就等着宴请时拒绝。没想到祁遇詹跟本没这个打算,他不是原身需要让八千士兵完全由他掌控,他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让他们听他的命令,不影响计划即可。他用完晚膳,熟悉了校场之后,就在樊魁的遮掩下返回城里。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没等到有人请他们赴宴,三个校尉派人询问一番才知道他们等的人早就睡下了。不知道祁遇詹要做什么,看不透他的做法,三个校尉凑到一起蒙了,他们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之后对他们的冷待,还会让他们不敢再看低一直没放在心上的庶出三子。翻过十多米高的城墙,祁遇詹落地后没有直接去时府,而是转向了布政司的方向,因为有件事需要提上日程了。之前担心封单明因为不信任,查左丞相家奴的印记出现差错,事关时未卿的杀父仇人,祁遇詹谨慎思量,一直未提,而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白日在车上时未卿告诉祁遇詹,封单明昨日刚从黄州回来,他让暗兵六卫把时宽引到黄州,把怀疑往漕粮被劫案上引。时仁杰和时宽的目光放到查案暗兵台统领身上,凌非何的嫌疑自然会洗清了。封单明要赶在时宽离开之前和他交手,转移视线,他明早就得离开。祁遇詹需要在他离开前,让他将查印记的事情安排好。到了布政司衙门,祁遇詹看着守在凌非何身旁端茶又递笔的封单明,忍不住想,这位侯爷怕不是想见心上人了才匆匆从黄州回来,再匆匆赶回去。听到窗户有声响,封单明警惕地转头,看到了翻窗进来,正在关窗的祁遇詹,心里瞬间有了被打扰的不美妙,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堂堂汝宣郡王怎么有门不走,反而跳窗?”封单明眼中写满了怨气,就差把你来做什么赶紧走刻在脸上,不过好在他们还没熟到那个程度,他一瞬间便恢复了神情。祁遇詹不和求而不得的怨男计较,他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道:“这比较近。”从窗户绕道门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还嫌远,一旁凌非何对他这位老乡有了新的认识。凌非何是一个很包容的人,否则不会在多是叛逆少年的高中做班主任,祁遇詹的行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只是他被封单明惊讶到了。“侯爷?”封单明此时的神情已经完美无缺,他转头脸上仅剩一点惊讶,“哦,我只是惊奇皇族少有这么真性情之人。”担心凌非何发现什么,封单明心里有鬼地转移话题,“表弟这么晚过来可是有要事?”没有要紧事就赶紧离开封单明特意将他和凌非何的收获以消息方式传给祁遇詹,就是为了让他这几天别来打扰,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不想浪费在与凌非何以外的地方。祁遇詹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确有一事需要堂兄帮忙。”凌非何手里的事刚好忙完,听到这话后,道:“你们聊,我找苏然有些事。”他刚起身就被祁遇詹拦下来,“凌大人无需避开,是有关左丞相的。”三人坐到茶座旁,祁遇詹从怀里取出了画有青色印记的一张纸,打开后放到了桌面上,“左丞相豢养着家奴,专门为他铲除异己,我怀疑那些家奴涉及一桩十几年前的旧案,这个青色印记是那桩案中的线索。”他转头看向封单明,“我在都城没有人手能用,我希望借用暗兵台查一查左丞相家奴手臂上印记是什么模样,以及,左丞相通敌卖国的事。”其实祁遇詹不太想这个时间告诉他们左丞相通敌卖国。书中,凌非何是从一个神秘人手中拿到的证据,现在剧情被改变了,他不确定那个神秘人还会不会出现,也不确定他提醒查左丞相会不会影响扳倒他。几番思量下,祁遇詹还是说了,与将几十万边疆士兵的安危放在不确定的神秘人身上相比,他更倾向于把筹码压在有光环的两位主角身上。两位主角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正了色,他们没问什么消息可不可靠,从什么地方来得废话,封单明只道:“还其他线索吗?”祁遇詹摇头,“我只知道他将边疆布防图给了蛮夷首领。”“我会让人查。”封单明的怒气茶桌旁的两人都能感受到,不只是因为他的语气,还有他手下碎成粉末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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