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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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奴觉得你不开心,”僧人顿了顿,还是解释道,“它的心意,我多少能感觉出几分,它确实十分喜欢你。”“你这个告密的小东西,还知道跑?”边涌澜斜坐在窗沿上,小兽本趴在他腿上舔毛,现下却是纵身一跃,跳出窗户溜了。“无事,它玩够了自会回来,你也早些睡吧。”僧人劝过一句,待要转身,却听窗边人问道:“……那你呢?”“…………”“大师,你喜欢我吗?”鲁地民风好酒,本地亦产佳酿,可架不住挽江侯天生酒量好,酒已喝了两坛,半点醉意都找不着。于是他清清醒醒地又问了一遍:“昙山,你喜欢我吗?”“……如晨霞,如朝露,”边涌澜本以为僧人会避而不答,可没想到昙山不仅答了,还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身前,望着他道,“我喜爱你,如同喜爱晨霞朝露,若不爱世人,何以度众生。”“晨霞朝露都是瞬息之景……”边涌澜回望着僧人的眼睛,只见到再清明不过的一双眼,没有半分情意,亦无丝毫欲望,便和他打小看过的菩萨像一模一样,非说有什么,只有“大爱无私”的慈悲。“我还以为你是要劝我……”挽江侯心中轻叹一声,口中低道,“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忍一忍就什么都过去了。”“…………”“…………”沉默半晌,僧人终又开口,只道:“涌澜,何苦。”“不苦啊,是甜的,你尝尝看?”挽江侯却笑了,仰头喝了口酒,食指拭过唇边酒渍,含笑伸手,手指似要点在僧人唇上,却隔着毫厘之距停了下来,轻声道,“出家人不沾酒色,你尝不了。”“…………”“……若说你无情,我受这么点伤你都要惦记,”挽江侯收回手,笑着摇了摇头,又再喝了口酒,“若说你有情,我看你也是真的没有。”晃了晃坛底,又空了一坛,他自窗沿跳下,把空坛放到桌上,不回头道:“罢了,我就敬你说的,做个难得的痛快之人。从此你修你的我佛慈悲,我有我的千杯不醉,我们谁都别碍着谁。”“……喝不醉也少喝些吧,”昙山垂下眸子,回身走向门口,又劝了一遍,“早点歇息。”“昙山,”僧人与立在桌边的挽江侯擦肩而过,却听那刚还口口声声道“谁都别碍着谁”的人,突又开口,几不可闻地说了两个字,“度我。”“…………”挽江侯也不伸手去拉他,只往前一步,口中又道:“度我。”“…………”“千万世人,你先把眼前能度的度了,好不好?”“…………”“……好不好?”边涌澜往前一步,僧人便退后一步,你退我进间又回到窗边,昙山背抵上窗沿,是再退无可退了。一退再退时僧人始终垂着眼,退无可退时却蓦地抬起眼,毫不避讳地,定定看向眼前人。窗扉大敞,飞镜高悬,不到十五,是轮半圆半缺的月亮。僧人面庞背光,挽江侯也辨不清他面上神情,又或不敢辨清,只强让自己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昙山看着眼前人,却能借天宫玉华看得十分清楚——挽江侯喝酒时散了头发,发丝如瀑直垂下来,一侧拢在了耳后,再不见一点煞气,便真美如晨霞朝露,早梅初雪。出家人不为色相所惑,可出家人也是人,美丑还是辨得出的——便连昙山也承认眼前人此刻美得纯澈,若非让佛门中人喻之赞之,许会比道,便像佛驾前的白鹿,净瓶中的青柳。可昙山却是一念之间,只将他比作了那些脆弱的人间美景——彩霞易散,露水易逝,早梅方开便谢,初雪落地即融。只因佛子明明白白地看懂了他——眼前人强撑着问佛的姿态实在太过脆弱了些,脆弱得仿佛轻碰一碰,就能立时碎个干净。挽江侯确实性子恣意,脾气痛快——恣意到敢以凡人之姿向佛讲条件,提要求;痛快到佛若说不,就干干脆脆地碎给佛看。“…………”僧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本什么都不愿说,不忍说,不可说。“涌澜,你……”可他却终是张口,轻声问了一句:“……涌澜,你寂不寂寞?”方才喝酒时披在身上的外衫早已滑落,里面还有一件单袍,却也系得不怎么严整。边涌澜蓦然伸出手,握住僧人的左手,带着那只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无遮无拦地按上心口。人的心跳声,到底寂不寂寞?“……大师,你自己摸摸看。”——佛子听到心跳,那眼前的刀意,便如心跳一般,有着规律的节奏。识海之中,欲海之上,僧人看到浪如白莲,有青年足踏莲潮,合着心跳节奏,作一场刀舞。昙山能感到手下的温度。武者肌肤绷紧如绸,绸却是暖的。暖意沁入掌纹,顺着地纹攀延,描出天纹轮廓,是有胆子上天入地的火热。他摸到血肉勃勃、心如擂鼓,鼓声急促,渐渐乱了节奏。——刀舞由徐转疾,招式间再不见刀刀空斩的无计悲苦,唯有一转一折,遒劲风流。“……好凉,你这佛珠是拿什么做的,怎么那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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