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所谓命运

    第225章 所谓命运

    深吸一口气，矢川泷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修行，他的剑术造诣不说登峰造极，但也比那些做做样子的武士要厉害得多，更何况还有系统技能的加持。

    毫不夸张的说，单论剑术，在日本没人比得过他，所以他对自己所创的剑技非常自信。

    “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一点，然后瞬间爆发，形成威力极高的全力一击...”

    心中再次演练了一遍即将施展的招式后，矢川泷双手紧握太刀的刀柄，然后用刀背架在脖子后面。

    下一秒，他的体内忽然爆发出无比强大能量，这些能量形似火焰，带有极高的温度，在这没有温度概念的镜中世界里，居然感觉到了一丝炎热。

    “呼~”

    口中吐出一阵白雾，在施法前腰结束后，矢川泷双腿用力，犹如一条火焰长龙一般，携带着横扫之势向前冲出。

    面对着极具威胁性的一击，影子也不再有所保留，它将全部力量汇集到一起，在空中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然后从天而降，对准矢川泷狠狠拍了过去。

    觉察到头顶袭来的危机感，矢川泷并没有避让，反而是继续向前。

    眼看着那巨大的手掌就要命中他，下一秒，矢川泷忽然出现在了影子跟前。

    替身符的主动使用效果，在有效范围内进行一次携带人与物品的位移，也就是所谓的瞬间移动，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影子知道替身符可以让矢川泷复活一次，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玩。

    等它想要召回那巨大的黑色手掌时，矢川泷那蕴含着毁灭攻势的一刀，已经命中了它的脖子。

    刹那间，空气中绽放出汹涌的火焰气浪，甚至连站在远处观望的雨宫莲华都受到了一丝影响。

    但影响更大的，还是被这一击正面击中的影子。

    它的脖子很坚硬，但是在这一击的攻势下，它那坚硬的脖子，居然被矢川泷的刀刃缓缓贯穿。

    眼见自己就要因为被砍掉脖子而死去，它赶忙调动剩余的力量向矢川泷发起反击。

    最后，他成功了。

    矢川泷的身体被它所召唤出的长鞭刺穿，像个刺猬一样不成人样。

    但下一秒，他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雨宫莲华身边。

    这是替身符的被动效果，在遭受到致命攻击时会自动传送到安全的位置。

    矢川泷一般会在身上存放最少三张替身符，也就是说，他在战斗的时候最少有四条命。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为本体遭受到创击，所以影子用来支撑起这片镜中世界的意念也受到了影响。

    这让等待多时的雨宫莲华抓住了机会，使用意念与之对轰了起来。

    正常来说，雨宫莲华的意念是无法影响到影子的，只不过影子的本体和意念都受到了重创，所以，在对手伤势的加持下，雨宫莲华的进攻一路高歌猛进，没过一会儿便来到了操控空间的中枢核心。

    在这里，影子剩余的力量还想要抵抗，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它们没过一会儿便被雨宫莲华全部消灭了。

    它们被消灭之后，雨宫莲华的意念立刻占据了整个中枢，没过一会儿，整个镜中世界的控制权都转移到了她的手上。

    而趁着影子还没有恢复过来，成为这片空间新主人的她立刻对其发起了攻击。

    强大的意念之力从天而降，将已经状态不佳的影子包裹在一颗光球内部，无法挣脱。

    “eiyu桑，管快去读取它的记忆，在记忆中消除它的执念！”

    在雨宫莲华的提醒下，矢川泷立刻有了动作。

    他来到那颗束缚着影子的光球前，然后把额头轻轻贴在上面。

    一时间，无数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之中，那是有关影子的记忆。

    从现世开始倒退，一直到那位少女被海浪冲到小岛的沙滩上。

    然而，本应该是起点记忆的画面，居然还在倒退，随后，更多陌生的画面出现在了矢川泷的脑海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画面定格之后，眼前的一幕让矢川泷有些惊讶。

    大概是距今三百年前的江户时代，日本本州岛的一座神社内，那位熟悉的少女，也就是影子的母亲，正在殷勤的打扫着神社内的落叶。

    不过，从气息上看，这位少女并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其他的生物。

    不是妖怪和不是影子，散发着说不上来的神圣气息，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神道教的神灵。

    只不过，夕弥神社的那位少女说过，神灵的本体是无法降临到世间的，所以矢川泷很想知道她又是个什么情况。

    “咦？”忽然，那位少女把目光朝这边投了过来，矢川泷有些惊讶，她居然看得见自己？

    “请问，你是来参观神社的客人吗？”少女向矢川泷发问道，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应该告诉少女，自己是来自三百年前，为了阻止你日后害人而特地穿越过来的吗？

    这样的说法很明显不能让人信服。

    于是，矢川泷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是来参观神社的。”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灰白色的世界变得充满色彩，就好像他成功从旁观者降临到了真实世界一样。

    “那就请跟我来吧，我是神社的宫司，正好最近的客人很少，所以我带你参观一下。”

    少女笑吟吟的说道，姿态与记忆中那杀人成性的影子完全不同。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矢川泷不由得思索道。

    他知道少女复仇的原因，但他至今都搞不懂，一位神灵，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那座小岛海滩，而且还身负重伤的？

    还没等他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位少女便拉着他开始参观了神社，只不过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毕竟他是来弄清楚当年那个真相的。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件事，这个神社里的客人数量非常少，不，不能说非常少，而是应该说只有他一个。

    空空荡荡的神社，只有这么一位少女和他，也见不到任何巫女和神职，甚至连打扫树叶这样简单的工作都需要作为神灵的她来干。

    “为什么...神社里没有客人？”矢川泷忍不住问道，既然可以交流的话，那多说几句话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被矢川泷提问后，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这里的地势不少，从很久以前开始，来参拜的人就不多，现在更是连一个巫女都招不到，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啊...真是孤独。

    在日本，神社被荒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就跟那些公司一样，因为赚不到钱，没有客人，没有可以支撑起神社运营的资金，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被荒废。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因为我是在这里诞生的啊。”

    在这里诞生...是指她是这座神社供奉的神灵吗？

    说得也是，神灵无法离开自己的供奉之地，想必她也一样。

    突然，矢川泷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又是陌生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只不过这一次看得非常清楚。

    被火海淹没的神社，以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还有...一位体型修长的女性。

    在看到那位女性的长相后，矢川泷顿时愣住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那险些在新宿杀死他和椎名筱月的神秘女性。

    可是为什么？

    她不是应该出现在三百年后吗？为什么三百年前也活着？难道她不是人类吗？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入了矢川泷的大脑，让他一时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客人？你怎么了？”

    直到那位少女呼喊他，他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神社一共就只有这些地方吗？”

    “嗯，毕竟也不是什么大规模的神社，和伊势神宫，还有伏见稻荷大社比起来差远了。”

    “是吗...”

    说完，两人皆是陷入了沉默，随后，那位少女说道：“客人，你该走了。”

    “为什么？”

    “这里马上就要消失了，我也是。”

    矢川泷不解少女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刚才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画面，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位少女，还有这座神社，都将在不久之后被毁灭，而毁灭他们的人，便是那个在新宿袭击了他和椎名筱月的神秘女性。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就是因为那个神秘女性的攻击，才导致了少女身负重伤，从而出现在了那座小岛的沙滩上。

    也就是说，只要阻止这场战斗发生，就可以改变原有的历史，消除影子的执念吗？

    “听我说，赶快离开这里，你马上就要...”

    矢川泷本想向少女解释一切，但对方却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再说。

    “我知道的，我的命运是什么，我知道的。”

    “那为什么要坐以待毙？”

    矢川泷感到十分不解，既然知道自己会死，那为什么不想办法改变呢？

    “就算没有他们，我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消失，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选择放弃挣扎。”

    因为某些原因消失...

    是指信仰的力量吗？

    矢川泷听说过，神道教的神灵如果失去信徒的信仰，就会逐渐丧失神力，然后被世界彻底遗忘。

    这座神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客人了，所以她能获取的信仰之力几乎没有，时间久了，没有信徒的她自然会死去。

    所以她才选择放弃挣扎，接受这必死的局面吗？

    矢川泷不甘心，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人总要做出决定不是吗？

    如果他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回去，那一切都将毫无意义，影子被杀死过后还是会复仇，那些无辜的人还是会死。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自己留下来应该是没什么用的，所以得等，等到必要的时候出手救下她，再用语言进行感化。

    在这片空间里，一切事情都将根据他的意愿来走，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就算神也能徒手掐死。

    当然，那样说太夸张了，而且以这片空间的大小来看，也没法支撑起那么庞大的运行量。

    “命运永远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不愿意去改变它，它就会杀死你。”

    “那么，再见了。”

    说完，矢川泷离开了神社，只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在神社的山脚处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对于矢川泷来说其实只有一瞬。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山顶的神社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毫无疑问，是那个神秘女性出现了。

    想到这，矢川泷立刻开始行动，迈开双腿朝着位于山顶的神社跑去。

    没过一会儿，他便回到了白天来过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那个曾在新宿袭击过他和椎名筱月的神秘女性正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位青年，脚下正踩着白天和他对话过的那位少女。

    “哟，居然有人来了，真是让人惊讶啊。”青年在看到矢川泷出现后，顿时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在他们所获取的情报中，这座神社应该已经被荒废了才对，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客...客人？”而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位少女，在看到矢川泷后，顿时露出了着急的表情。

    “快走啊！他们是专门狩猎神明的人，是不会把人命当回事的！”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青年便一脚踩在了她的脸上，强行使他闭上了嘴巴。

    看到这一幕，矢川泷的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

    他摸了摸腰间太刀的刀柄，然后深吸一口气。

    此时，青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笑嘻嘻的对那个神秘女性说道：“凪，我们把这小子干掉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有些莫名的不顺眼啊。”

    话音落，一道寒芒在空气之中闪过，等青年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那个名为凪的神秘女性抱在了怀中。

    不仅如此，他的胸口处还多出了一道巨大的剑痕，此刻正在不断的向外涌出鲜血。

    再看看矢川泷，他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出现在了自己原本站的地方。

    那位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此刻也被他抱了起来。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用冷漠至极的语气说道。

    “真凑巧啊，我看你也有些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