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燕南琛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经理，单手抱着乔乔，指向不远处那一排亲子服，还有身后的亲子服区域：“这里的每一款，照着我们三个人的尺码，全要了。”　　乔乔眼睛顿时亮了：“哇哦，大爸好帅！”　　江一：“……”　　为什么这家人的alpha都那么爱买东西，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年楚北珩一个人在m国读书要住那么大的房子，房子不大东西压根没法装。　　“爸爸，我们明天就穿这个粉色的出去玩吧！”乔乔指了指橱窗处一家三口的模特身上穿着的粉色亲子装。　　亲子装是同系列的猫，大黑猫手里拿着炒锅正颠着炒饭，小奶猫正抱着奶瓶坐在婴儿车里，大白猫则是拿着碗跟勺子眼巴巴的看着黑猫等着吃饭。　　“爸爸就是那只等着吃饭的白猫。”乔乔还在大爸怀里，像是要逗爸爸笑那样凑近他奶声奶气说着，自己也笑弯眼梢，小手戳了戳爸爸的脸：“因为爸爸不会做饭，笨笨的。”　　江一对女儿是有气又爱，没好气的把她从燕南琛怀里抱过来：“谁说我不会做饭，我明天就做给你吃。”　　这把乔乔吓得连忙摆手，她求助的看向燕南琛：“大爸，爸爸做饭好可怕的，你千万要阻止他，不然厨房‘boom’一下会爆炸的！”说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以前就boom过一次，大伯都批评爸爸了。”　　江一：“……没有爆炸那么夸张好吗？”说着他就对上燕南琛深沉的眼神，故作淡定的转移开视线：“小boom而已。”　　然后侧过身摸了摸旁边的衣服，假装看衣服。　　“以后不用你进厨房。”燕南琛把卡交给服装店的经理，然后看回江一说道：“我们家的alpha都不需要伴侣进厨房，也是我们家的规矩，身为alpha不许让自己的伴侣进厨房。”　　江一这才知道为什么段总之前追骆颂燃的时候苦练厨艺，也怪不得燕南琛跟楚北珩都那么会做饭，原来这是骆家的家规。　　想着想着忽然惊觉自己在想什么呢。　　他瞄了眼燕南琛，发觉这人在看自己，连忙收回视线。　　“这衣服你喜欢？”　　江一听到立刻回头，然后就看见燕南琛又要跟经理说拿这件衣服，他默默把手从衣服上拿开，连忙摁住燕南琛的手臂：“我不要，你别买，买了也不一定穿到，太浪费钱了。”　　燕南琛垂眸看了眼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唇角微陷，而后抬眸看回江一：“没关系，你的alpha有钱，为你花的不能叫浪费，而是享受。”　　江一：“……”　　于是就这样，在商场里逛了两个小时，他的眼睛已经不敢乱看，不然燕南琛就会认为他喜欢才多看了几眼，一挥手就是买买买。　　乔乔倒是乐在其中，毕竟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在m国大伯也是这么带的，就是认为厉害，嘴甜的夸得大爸天花乱坠，彩虹屁疯狂输出，又是拿下了很多玩具。　　江一顿时头疼，想到晚上又有得收拾了。但也为女儿感到庆幸，有那么多爱她宠她的家人，如果是他一个人带这个孩子，他害怕会委屈了孩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父母会不爱孩子，只是很多时候现实充满着无可奈何。　　由于买了太多东西，燕南琛让商场的人送回小区。　　“今晚我陪你收拾。”燕南琛把睡着的乔乔放到车后排儿童座椅上，调整座椅让她能睡得舒服，然后离开车后排，直起身看着车外的江一：“好不好？”　　江一扶着车门，笑出声：“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我是想跟你多呆一会，不然只能等做梦才能梦到你。”燕南琛毫不吝啬表达自己心里所想：“我好想跟你一直在一起，都不想下班了。”　　江一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咳了声：“不下班你这是剥削员工，好了，回去吧。”说着弯腰坐进车后座。　　燕南琛的目光略过江一弯下腰时勾勒出的那截腰身，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压下自己心里头贪婪念想，他把车后排的车门关上绕到驾驶座。　　“那明天吃完早餐我就带你们去主题公园玩，你想玩什么？”　　江一侧头看着熟睡的女儿，他看得有些入迷，乔乔睡着的样子别说还跟燕南琛有点像，或许是看得入迷没有听见燕南琛在说什么。　　燕南琛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后视镜，他看着江一，而江一就看着女儿，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笑了。　　江一这会就听到燕南琛笑了：“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竟然会吃女儿的醋，你刚才一直看着乔乔都没有听到我在讲话我有点嫉妒。”　　江一无奈：“跟女儿吃醋你幼不幼稚。”　　“是有点幼稚，但也确实你的目光一直在女儿身上，都不看我一眼，我当然会伤心，今晚我不想走了。”　　“你别得寸进尺啊。”　　“我把你旁边那套房给买了。”　　江一猛地瞪大眼，他伸手扶上副驾驶座的座椅，往前凑去，难以置信的看着开车的燕南琛：“你又买房子，哪有人像你这样花钱的，上次那公寓——”　　前方正好是红灯，燕南琛将车缓缓停下，而后侧过头，径直对上眸中的江一愠怒，他目光往下，落在江一的唇上。　　或许是大胆，他吻了上去。　　江一愕然望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吻就结束了，但他却愣怔在燕南琛的目光中，久久没有转移开视线。　　“一一，对你的亏欠是用钱无法弥补的，我只是想做些什么让你能够多点注意到我，让你的眼里有我，让你能够感知到我的存在，我希望你在看到我能心情好一些。”　　“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封闭的车内响起燕南琛低沉而又深情的话语，宛若铺天盖地笼罩下的网，把人紧拥得用力而温度过热。江一抱着椅背的手稍稍借力握紧，仿佛想要借此缓解自己胸膛处过快的心跳。　　但都未果。　　他就这样注视着燕南琛，被他的眼神刺激得心跳过分雀跃急促，是连耳膜和后背都能感觉到震颤，下意识抿了抿唇，像是在遗憾着刚才那个转瞬即逝的吻。　　太快了。　　车内的气氛微妙暧昧，好像有什么即将发生，只要有个人再往前迈一步。　　“一一，今晚我想——”　　“哔——”　　就在燕南琛想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时，却被车后的鸣笛声中断。　　两人连忙收回状态，开着的开车，看娃的看娃，默契的暂停刚才还没结束的暧昧。　　回到家后，江一开门，燕南琛抱着女儿先走进屋内，然后走到大门旁的水晶柜前，弯下腰低头凝视着柜子中的小小骨灰盒。　　“念念，晚上好，大爸今天给你买了礼物，一会告诉你买了什么好吗？”　　江一本来准备换鞋，就在他弯腰时便看见了这一幕，拎着拖鞋沉默的看向正在跟儿子说话的燕南琛，或许是感觉到鼻梁发酸，他没有再看，低头换鞋。　　燕南琛把乔乔抱回房间，安抚好女儿后才走出来，出来时就看见江一背对着他站在厨房里洗着手，背影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水在流，手在搓着泡泡，但愣是没沾到水。　　他走了过去。　　“想什么呢？”　　江一被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到，就在他想要扭过头时却感觉一双手从他腰侧环抱而过，握上他搓着洗手液泡泡的双手。　　两双手在泡沫的交缠下亲密贴着，十指紧扣着，在温和的水流下不断的摩挲着，交握着，比背靠着宽厚结实的胸膛还要暧昧。　　燕南琛从身后环抱着江一，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扯下一旁的湿巾帮江一擦着洗干净的手，而后侧眸望着他笑道：“是在想我吗？”　　温热的吐息落在脸颊和脖颈，又或许是这个语气过于温柔，惹得江一后腰发颤。　　江一喉结滚动，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想得美。”　　燕南琛轻笑出声，把擦过的湿巾丢进垃圾篓里，而后放开江一靠在一旁：“那为什么不高兴？不应该是看到我才不高兴吗？”　　或许是燕南琛放开了他，一瞬间温度的抽离让江一眸底浮现几分不舍的黯然，脑海里浮现刚才燕南琛进门时看念念的那个画面。　　他转过身，见燕南琛靠在洗手台旁，走近他腿间，抓住他衬衫中间，抬眸深深凝视着燕南琛，轻声叫唤道：　　“puppy。”　　这一声轻而忧伤的叫唤，还有久违的爱称puppy，顷刻间抓住了燕南琛的心脏。　　“抱抱我。”　　燕南琛对上江一微微泛红的双眸，或许是很少见江一会露出这样的模样，在这声哀求下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把江一拉近腿间将人拥入怀中，放缓语气：“怎么了？”　　“刚才我看到你进门就找念念，有点难受又有点感动。”　　燕南琛听出江一语气里的哽咽，知道他又想念念了，把他抱得更紧：“以后我会天天找他，你要习惯。”　　江一鼻梁发酸笑道：“你又开始想得美了。”　　“我一直都想得很美。”燕南琛放开江一，捧上他的脸，垂首抵着他的额头，深情注视着：“你要习惯，从今往后我都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不论你要不要我，不论你会不会再爱上我，或者是真的跟其他人相爱，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视野，我永远都会随叫随到。”　　“如果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备胎。”　　江一听到这皱了皱眉，备胎这个词他并不喜欢，他无语往后走了一步：“你倒也不用对自己没那么信心，这个世界那么大，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其他人，不要做任何人的备胎。”　　“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我的心就那么小，早就已经被江一填满，只能往里填不能往外流。”燕南琛走近他：“你要或者不要我都只能这样，没有你，我差一点就活不下去。”　　江一没有听出燕南琛的这句话的含义，只当他有些执着，也有点不悦：“生命那么重要，我当初想到不要这个孩子可能会死都留下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要为了爱情而想不开，不值得。”　　也一想到这五年燕南琛或许发生了什么，心头不由得发紧。　　“值得。”　　江一愣住。　　“对我来说就是值得。”燕南琛伸出手抚上江一的脖颈，指腹摩挲着他颈侧那朵紫罗兰纹身：“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你，我可能尝不到这种滋味，永远都像是燃燃说的，我会让人讨厌，会让人有距离感，不可一世又高傲得不肯低头。”　　“但因为你，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正确表达爱。”　　“也在谎言中一次又一次的自省，就是对过去那个我的自我惩罚，让我发现了我根本不想成为那个高傲的人，同样一句话，两种不同的语气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领带没有打好，其实我本意是不想说的，只是有点强迫症想帮你弄一下，但还是说了。”　　“后来见你穿的衬衫，其实是想说白色的会更适合你，但说出来就不好听。”　　“再后来看到你的皮鞋，其实是前一天晚上我看见专柜有一双非常适合你的，再看见你脚上这双觉得怎么都不适合你，但说出来就是不好听。”　　燕南琛将脸贴上江一的侧脸，轻声道：“是你治好了我的强迫症，每次听到你在我面前批评‘燕南琛’，我就会改一点，你说一次我就会改一次，从前我觉得无所谓，被家人批评我这个性格也无所谓，但是你说的，我不能无所谓。”　　“因为从看见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　　江一错愕，他瞳眸微闪，眸底尽是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你对我，一见钟情？”　　这个一见钟情好欠打。　　“真的。”　　江一无语又觉得好笑，他轻轻推开燕南琛走出厨房：“人家一见钟情，你也一见钟情，但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刚走没两步就被燕南琛从身后抱住。　　“我知道错的，所以我这五年里我一直在反省我自己，现在你有感觉到我有进步吗？有一点一点进步吗？”　　江一蹲住脚，他听着耳旁燕南琛小心翼翼的询问，回想着从回国到现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燕南琛对他做的所有事情。　　进步吗？　　如果是真的进步的话那就是白天的燕南琛不再像是过去那般吹毛求疵，过于无理严苛。　　其实要说进步也有，或许就是脱下过去那个伪装，能让puppy在白天出现，让燕南琛完全不需要再伪装自己。　　从客观角度上看，燕南琛没有逃避责任，主动承担错误，并且不断为自己做的事情而弥补过错。作为大爸，他也是尽职尽责，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