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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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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确实没少拈花惹草,但他不还是在外对她给足了面子吗?每次她为了些没头没尾短暂的风流韵事闹腾,他都拿出几万块钱买点黄金首饰哄哄她。她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他光防着她盯着自己的情况去和女人撕打,完全没有想到她开始对家里人下手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谭啸虎紧皱眉头,看着哭泣的惠珍,有些迟疑地问:“阿萍,让你做的吗?”

    “不是,”惠珍脱口而出,多了几分悲哀:“阿萍怎么可能让我做这种事情,阿萍可是个大善人!她把老公都拱手相让给那个女的了。我看不下去!你哥过去说得多好听,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现在不还是蹬了阿萍?我不想你也学你哥那样——”

    啪!谭啸虎扇了惠珍一个耳光。

    火辣辣的感觉从手掌迅速地传到了他的全身,这感觉很新奇。打人的经验他不缺,但打老婆,他从来都没想过。这可是他十几岁起就认识的女人啊,她跟着他身体也遭了点罪,但是她也没少补偿自己,从脸到身上,从外面到里面,都修修补补花了不计其数的钱。太愚蠢了,这女人不念书还是不行,没文化就算了,还光长年纪也不长脑子。他早就该管管她了。

    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谭啸虎意识到,二人的权力关系在这一刻转变了。

    谭啸虎痛心疾首地训斥着捂着脸的惠珍:“我知道你蠢,但我没想到你的心还这么狠毒,楼越肚子里的是我哥的孩子!那也是我的侄子!”

    惠珍弱弱地解释:“我没有想到她会出事啊,她们几个人动动嘴巴她就流产的话,那她这胎气也太不稳了。”

    “你觉得我哥会怎么看你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你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信你们还是信她?我哥说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还在发抖。” 谭啸虎说着,大力拽起慧珍的袖子,把她往门外拉:“我们赶紧去,派出所的人都来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就这样带着慧珍去丢人现眼,那是丢他自己的脸。也就丢哥哥的脸。这种家丑,哎,叫他从何说起?真是女子无徳,家门不幸啊。

    “我不能去,我不敢。老公,你想想办法……”慧珍面如土色,靠在门内不肯出门。

    看着慧珍畏缩成一团的样子,谭啸虎忽然又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以后再也管不着他一丁半点。

    “感谢赵所,这么快就过来了!” 谭啸虎风风火火地走上前,在工作室门口庄重地握住了赵卫东的手,然后又跟他带来的两个警察分别握手:“警官,怎么称呼?” 两个警察对他客气地报了姓名,谭啸虎挥手让手下带他们进工作室。

    两个警察进了工作室,看见谭啸龙黑着脸坐在电脑前,看着播放的监控。写字楼的监控摄像头不带拾音器,监控录像没有声音的,而工作室内也没有监控,因为心理咨询场所必须保证绝对的隐私安全。这很无奈。但从走道和电梯监控的画面里,谭啸龙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张牙舞爪的放肆东西是什么货色,她们会对自己那个知书达理的爱妻会造成多大的冲击。他的心正因为积聚的怒火而达到一触即发的地步,弟弟在路上给他打了通电话,直接让他破口大骂了一分钟,叫他不要包庇老婆,立刻把林慧珍和那几个泼妇交给警察。

    但谭啸虎说,他不是包庇,他再也不会包庇她了,他会好好地整顿她,她要是再有任何差错,就让她滚出这个家。谭啸虎还说,这种事情内部处理起来,比交给警察更方便,不用她们在警察面前扯皮。

    两个年轻警察对谭啸龙客气地打招呼,准备马上投入工作,以职业风范接手研究监控视频。但谭啸龙却抽出两根烟来递给他们,又拿出打火机,给他们恭敬地点上。他们交换了一下视线,谭老板做事就是讲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跟他们客气。

    谭啸龙招呼他们过来坐在沙发上,聊聊家常,问问他们结婚了没,有没有孩子,怀孕女人是不是很辛苦,说他的太太现在就很辛苦,这下受了惊吓,他都不想让她出门工作了。警察们试图不亢不卑地说,自己没有条件让老婆不上班,相反,由于警察工作忙顾不了小家,他们的妻子在怀孕的时候,依然要工作,操持家务,照顾他们的父母。谭啸龙表示理解,又问起河东派出所的工作量和岗位待遇,说自己每年寒暑都会给派出所捐送物资。

    谭啸虎在工作室门外和赵卫东勾肩搭臂,说着:“……事情其实就是这样,赵哥,让你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赵卫东笑着说:“这有什么客气的。私了也是一种处理方案嘛,既然你们找到人了,我们又不需要调解工作,那我们就撤了?楼越没什么大问题就好,她人还真是善良啊,不追究了?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那几个人也算是寻衅滋事了,至少可以拘留个几天。”

    “他们出点血是要的。”谭啸虎说完,又对着赵卫东笑着把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像数钞票一样。

    目送了赵卫东一行离去,谭家兄弟进行了一番简短的交流,一致同意:林慧珍要向嫂子诚心道歉,深刻反省,并进入一振出局的考验期。其实不考验也行,只是离婚这种事情,也不能赶趟儿。

    谭啸龙再次严肃批评了弟弟对老婆一贯的放任疏忽,然后他想到一件自己没办好的事情:

    他早该去还愿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李秋伊溜下床,趁占彪还没醒来,用清晨的第一泡尿做一个喜忧参半的实验。

    实验结果出来了,喜的是她有了。忧的是,不能确定是谁的。

    她坐在马桶上,一边看着手机上查的计算方法,一边在心里迅速地计算着,嘴里念念有词。完全可能是占彪的,李秋伊一下子感觉踏实多了,至少没有完全排除占彪。但她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李秋伊无法确认自己上个月的排卵期是哪几天,按她粗略的估算,占彪造访她身体的日子刚好卡在受孕率最高的排卵日。这又是第二个令人乐观的好消息。

    卵子排出后在输卵管内能生存 1~2 天。这样算的话,占彪的胜算更大了。李秋伊想着,起身来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哗哗地放着水,直到水变得滚烫,她拿着毛巾在热水下淋湿了,然后挤掉水分,把热气腾腾的毛巾捂在脸上,让自己的皮肤和神经好好松弛一下。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李秋伊纳闷地拿下毛巾,发现睡眼惺忪的占彪正站在马桶边小便。“你起这么早?”他头也不回地说。

    李秋伊吓了一跳。还好她刚才一测完,就把早孕试纸用卫生纸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塞进了垃圾桶深处。

    占彪抖动了几下,在马桶水箱上按下了冲水键。“哎,这是什么?”他说。

    李秋伊一看,早孕试纸的包装盒还放在马桶水箱上。她看见占彪的脸迅速地醒来,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问她:“有了吗?”

    李秋伊张口结舌之时,就被占彪抱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占彪喃喃地说:“谢谢,谢谢。”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终于迎来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也终于可以跟父母说点让他们舒心的消息了,他甚至还能在前妻生下谭啸龙的孩子的同一年迎来属于自己的孩子。这真是太好了,一切都云开日出了。

    占彪紧紧抱着李秋伊,有些惭愧地想,他过去有点把她当作理所当然了。从现在开始,他要试着做个更好的伴侣,跟她好好地过日子。

    楼越给段楠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他关机了。他当然得关机了。所有人都想听听他为自己作何辩解。但她不是想听他的辩解的。

    在经历了最初的一小时震惊后,又经过了一小时的网络素材汇总,楼越已经越来越觉得,段楠做得出这种事情。网友匿名提供了一些细节,让她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那是段楠会做的事情。

    大三的时候,在心理热线值班时,有一天晚上,不知从什么话题开始的,段楠跟她说起了他含辛茹苦的母亲和姐姐们,说得动情得几度哽咽。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感到有些羞愧:因为在物质生活上,她没有吃过一点苦;她还是个独生女。这时候段楠擦擦眼睛,似乎为自己的真情流露和过度分享感到不好意思,他振作起来,兴致勃勃地提到:自己正在学习的催眠很有意思,他已经掌握了几种流派的催眠技巧,问她不要体验一下。

    他为了避免尴尬而主动转移话题,她当然说好了。关于催眠,她也有些好奇。

    段楠让她站起来。放松身体,不要紧张,他说。然后他摘下她的围巾,给她蒙上眼睛。他让她举起双臂。

    感受你的身体在一点点麻木,失去控制,从指尖开始,一点点……从你的脖子往下,你的锁骨,胸口,到腹部,你的腿已经不再受你的控制。你感觉到了吗?

    可能吧。她说。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不要分心,不要试图控制。你要信任我,这里是安全的。好,现在,你感觉到一种力量牵引着你,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向后倒去。

    好像还没有。她说。

    其实你已经有变化了,你不知道,我在看着你,看得很清楚。但你还是在控制啊。他笑了笑,说她因为家庭氛围的原因,自我控制太强烈了,身体不能放松下来。

    她忍不住心想:也许只是因为你的催眠失败了,或者,催眠本身就不可靠。

    我们再来试一试。段楠又如法炮制了一遍,这一次明显更耐心,声音更低沉,确实让她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晃动。

    段楠喃喃地在她耳边说:“我感觉你已经渐入佳境了,你已经找到感觉了,做得很好,继续……”

    她嗯了一声。

    你相信我吗?放下一切恐惧和控制,你可以做到的,就是现在,立刻放下一切控制,你的身体将听从我的指令。

    ok.

    好,现在听我说,接下来,你向你的身后倒去……就是现在!

    第53章 斗志

    楼越闭着眼睛,半信半疑地感受着,她的身体晃动的幅度变大了,她是在暗示自己,配合他,还是催眠真的起了作用?向后倾倒的瞬间,她的脖颈后方感受到了来自段楠呼吸的热度。

    楼越马上扯下充当眼罩的围巾,转身看见段楠正张开双臂围着她,他们近在咫尺,除了尚未发生身体接触,她看上去完全像被他抱在怀里似的。她有种受骗的感觉。这是催眠?

    “哈!我就猜到是这样。” 段楠像是早有准备地说:“你的服从性和注意力都比较弱,像一个五六岁的儿童。也可能是,你就是不信任我。”

    “对不起啊……”楼越说着,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他的技术要是真能奏效的话,她早就放弃抵抗了,不会到最后都充满警觉。他还差点火候,她没法说服自己相信他的力量。她真的不适合做催眠的实验对象,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段楠问。他认真地看着她,他似乎已经不再为催眠失败感到沮丧,只是一心一意想继续收集来自作为实验对象的她的反馈。

    “我感觉……有点效果吧。”楼越安慰他说:“是我的问题,我觉得,那些易受暗示性强的人会比较容易被催眠。但我对你太熟悉了,我老是不能入戏。”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段楠若有所思地说:“你悟性很强。”

    楼越追溯着网友在评论区交流的信息,心惊肉跳:

    “他说:你要停止思考和感受,把自己从身体里抽离出来,让我来帮助你思考和感受”

    “他说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过像和我在一起时的深刻链接。他说我们是一体的,所以我不能换其他咨询师,也不能交男朋友”

    “我信了他,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我是被他万里挑一选中的那个人。所以我要替他保守这个秘密,他都不需要提,他说他知道我会保密,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当你足够配合他的时候,他会不停地赞美你,说你是他遇到过的最有灵气和悟性的来访者”

    ……

    楼越关掉了网页,抱膝坐在床头,摇着脑袋,逐渐发出自嘲式的笑声。

    她回想着最近几次见到段楠的情景。他那成功人士特有的饱满光润的皮相,背后竟是源于许许多多女人的气血。呵。她们为了解除心灵的烦扰,经历过许多试错,最终她们奔着权威和名气找到了他;她们相信自己除了纯然地信任他,再没有别的办法获得拯救了。然后她们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他那带着强烈光晕的关注。她们幸福得忘乎所以,任由摆布,言听计从。他滥用了他的权力,像每个滥用权力的男人一样,很快就习惯了滥用,并觉得这是一种自愿且对等的交换:他提供麻痹痛苦的幻象,她们供奉自己的肉身。

    最后她们又一次发现,自己陷入了求助无门的绝望境地。这一次不是抽象而难以把握的心理问题,而是刚硬而难以穿透的法律问题。

    楼越感觉心里一阵刺痛,这是另一种背叛。虽然不如占彪的背叛那般钻心刺骨,却也依然有一种自责,渗透到她心里。这是她的错。她每一次盲目地无条件信任一个人,为他免除世俗常识的审查,结果都是如此可笑。男人是不可信的,他们恐怕连自己也不信,他们的承诺有效期短得令人乍舌。

    谭啸龙也是男人,楼越想,虽然她想偏爱地为他打上免检印章,把他作为“自己人”去轻松愉悦地相处。但这样是不行的。她要清醒一点。段楠作为偶像倒塌了,不比普通男人或有权有势的男人倒塌更令人称奇。这世界上的男人一个个倒下了,但她还在这里。

    她能保证自己坚持执行计划。

    继“风波”之后,这又一桩突发事件,会将她的计划延迟停滞得更久一些。拿段楠为商业计划背书的风险已经爆了,这本来只是个锦上添花的附注,她一厢情愿地拉拢他,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卖弄嘴皮子的”(谭啸龙语,“但你不是”),还不如她自己自洽呢。段楠膨胀得太快,都把自己打造得固若金汤的权利宇宙弄坍塌了。男人有过度自信的毛病,而女人则相反。他们应该互相学习学习。

    楼越又来到桌前,打开电脑,修改商业计划书、投资人沟通话术、工作计划日程。

    她可以索性以身体原因向系里告假,然后专注做这件事。如果她动作够快,她能跑赢在其他人前面。她能跑赢男人腐坏的速度。她能在手上的资源足够充足的时候,将自己滋养壮大。那样的话,哪怕是谭啸龙有一天突然变了,像通知阿萍出局一样来通知她楼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也不要破碎或震惊,乞怜或痛诉。那有什么用?即使是段楠那些无辜的受害者,网上的很多评论依然在冰冷无情地质问她们: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们怎么能做到被“长期侵害”而未觉察的?她们明明就是自愿的,她们只是在这场欲望的较量中先在乎起来了,所以输了……

    她楼越做谭啸龙情妇的时候快活得很,现在她背着谭太太、大嫂的身份,倒是不得不端起来了,沉重得像孕晚期的大肚婆。

    说到大嫂的身份,她楼越现在正是尊贵得如日中天的时候,林慧珍都敢来捣鬼,她一旦地位下降,谭啸龙有半点不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其他人是不是要爬到她头上来放肆?

    楼越发现自己心跳加快。在其位谋其事,她还真不能把大嫂的位置当个笑话。

    谭啸龙蹑手蹑脚进了门,看见她坐在电脑前,惊道:“你怎么又起来工作了?阿姨说你在休息,不要进去打扰你。我想着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结果你穿这么点衣服坐这儿,这叫休息吗?”

    楼越起身走到谭啸龙面前,盯着他那双深黑不见底的眼睛。他带着怒气,但那怒气不是对她而来,而像是因为,他因为不能痛快地按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满。

    楼越马上激动地说:“我担心得都坐立不安,哪里还躺得住。谭啸龙,你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吧?你查到那些人了吗?”

    谭啸龙心里一动,这个时候她还在担心他。他是被自己习惯的横扫一切障碍的权力冲昏了头脑,忽视了真正重要的任务:要在她身边安抚她。她一个人在这里担心他做出过激的事情——他倒是真想做,他出去时想的是,要把伤害她的人暴揍一顿,让她们后悔莫及,然后带着好消息回到她这里。

    现在他却只能请她接受林慧珍的道歉。

    他把她扶到了床边,拿过几个靠枕给她垫好,又给她盖好被子。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熟练得好像经常照顾卧床休息的人似的。谭啸龙为自己感到骄傲,他在真正当爹之前,已经很会照顾孩子的妈了。“你先坐好,有一个人要来见你。”谭啸龙叹了口气:“你别想多,是林慧珍。”

    他开始把弟弟替弟媳自首的故事讲给她听,讲到慧珍此刻正灰溜溜地被啸虎押着在门外等候她发落的时候,楼越打断了他:“快让她进来。”

    林慧珍被谭啸虎推着进来,她用卑躬屈膝的姿态走了几步,然后就三步并作一步,扑到楼越的床沿,跪坐着哭喊:“嫂子,我错了,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她被她丈夫的一声清嗓给噎住了。

    “我理解你。”楼越拉住慧珍挂满黄金手镯和珠宝手串的胳膊,让她起身,坐到床边。“你在这个家里无话不谈的大嫂,忽然被一个陌生女人取代了,你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我没想要做你的新嫂子,我是来做他的妻子的。”她看了一眼面露紧张的谭啸龙,把手放在腹部的位置,微笑着说:“世上的事情不会一成不变的,我们都要学着适应。她现在能为自己而活着,你不觉得也是一种幸福吗?”

    林慧珍下意识地点头同意,但她实在是没听懂最后两句话。什么叫为自己而活?一个女人被丈夫抛弃,那就是她的失败!说得再好听也没用。

    楼越对谭家兄弟俩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们两个女人要好好聊聊。”

    男人们一走,慧珍就低声说:“你赢了。戏演够了吗?”

    楼越笑着摇头。“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活在别人的意志里面。你想做点什么,因为你害怕你不做点什么,你就是在坐以待毙。你还觉得,你有正当的理由支持自己。你不仅不是闹事的泼妇,你还是为阿萍伸张正义的好人。但你知道吗?阿萍很早以前就来找过我,让我救救谭啸龙。她说谭啸龙和我在一起时才是最快乐的,说我可以帮助谭啸龙走上正路,她说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慧珍困惑而怀疑地看着楼越。她还真是张嘴就来,忽悠得人一愣一愣的。

    “她没告诉你吧?阿萍是个很特别的人,是不是?她有她的一套生活法则,我不认同,但那不是我的问题。”楼越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是第二个阿萍,我也不想做第二个阿萍。慧珍你不用接受我,我们的丈夫只是恰好是兄弟俩而已。我们又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去吧,告诉他们我原谅你了。”

    慧珍动了动,站起身来。楼越的话比阿萍的更绕了,信息更扑朔迷离难以捉摸。慧珍明白了,那几个蠢货就是这样被绕晕了,沦陷了。

    “你该把你的心思和斗志全放在自己身上,为自己而找出路,”楼越对着慧珍的背影说:“你得抓紧时间,你也知道,男人的心是靠不住的。”

    慧珍回头,不服气地说:“你既然是这么聪明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嫁给谭啸龙呢?”

    “和你一样,因为爱情呀。”楼越又笑了,这一次她笑得很顽皮:“只要我们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做好了准备,那么就不用害怕男人怎么变。”

    慧珍离开楼越房间的时候,心想,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事情发生,但这也是最可怕的。她隐约意识到,自己从头武装到脚的美丽工程都是虚的,她要是进不到男人的心里,这些经过漂白、上色和收紧的皮肉迷惑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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