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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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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个地方推荐给楼越,就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其次是和李秋伊玩得过了火,让她觉得自己会离婚娶她。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让李秋伊误会的话了,但反正现在来看,这个想法实在是很荒谬。

    他和楼越从学生时代一路走来到结婚也不容易,当时最大的阻力来自于她的父母。他当时笨手笨脚的,下了多少工夫啊,楼越也帮着绞尽脑汁出谋划策,手把手教他如何取悦自己的父母。她的父母也是一言难尽……总之,他怎么能因为婚姻里出现一些小插曲,就放弃了过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呢?

    “请问您是预约了楼老师两点半到三点二十的咨询吗?”

    占彪惊讶地回头看楼越的助理。“我是你楼老师的丈夫。”

    小伙子窘迫地道歉,占彪大气地一挥手:“你倒什么歉呢?怪我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市局刑警队的,平时工作忙,都没来过这里。这段时间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就过来看看。”

    “我知道,我看过您抓人的视频,真的好厉害啊!”助理真情实感地说。

    占彪笑了两声。门开了,楼越笑盈盈地送出来访者,看见占彪,脸色一暗。

    占彪若无其事地和妻子打着招呼,进了咨询间。楼越关上门前,探出头来对助理说:下一个人来了的话,你跟他说等我十分钟。

    “你来这里干什么?”

    占彪的眼睛在楼越身上上下打量着。她的脖子、耳垂、手腕上都有新买的珠宝首饰,衣服也是没见过的,质感一看就很贵。

    她在医院陪他的时候,打扮得可真是朴实无华啊。这个女人很懂得用语言来说服别人,但她也很会非语言的方式来影响别人的看法。占彪的眼皮有点跳,她不仅身上被谭啸龙花钱送的这些东西包裹着,在谭啸龙的写字楼里工作,住在谭啸龙的房子里,开着谭啸龙买的车。他占彪该怎么把她从这些东西里带出来呢?

    “我今天给你爸打了个电话,”占彪一脸诚恳地对楼越说:“我主动向他承认了我犯的错误。他十分震惊,狠狠批评了我。我告诉他,在我受伤这段时间,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深刻地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过。我只是一时糊涂了,犯下大错,我向他保证,我若有再犯,我就——”

    楼越气得跳脚,大声说:“我忍了这么久,瞒了这么久,谁给你的权力,去跟我爸说这些?!”

    父亲一定很失望,不是对占彪失望,而是对她失望。虽然父亲骂了占彪,但他早就说过,她的性格太自我,迟早会吃苦头。那时候她很愚蠢地说:“占彪什么都听我的。”

    而母亲,母亲从来就不愿意相信会有男人好好爱自己的女儿。她对女儿说:“哪个男人一开始不是好好哄着你、顺着你呢?”

    现在知道了女儿的婚姻也不幸福,母亲心里的一块石头该落地了。

    看着楼越终于失态,占彪心里有数了。“对不起,我真正想要道歉的人是你,但是你不愿意听。我只能找你最亲的人了。”占彪越说越自信,越动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是不是因为你也抱着希望,希望我们生活能继续下去,所以就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了吧?我不是学心理的,但我觉得是这么回事。”

    她恨不得一巴掌扇醒这个男人,但是她不想碰他那张伤疤未愈的脸。楼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 u 盘,插到电脑上,打开周莹做的 ppt, 然后向占彪展示。

    占彪低头盯着电脑屏幕,咬着嘴唇,目不转睛。“这是什么?你在哪儿搞的这些东西?”他难以置信地问,抢过鼠标,往下拖拉。

    牛排餐刀上的倒影放大后,是占彪的半张脸。自拍照的角落里有占彪的钥匙扣。李秋伊在社交平台上一条条没头没脑的自说自话,对应了一段地下恋情的不同阶段:暧昧、试谈、突破、热恋、纠结、争吵、和好、幽会、更多幽会、对令人沉迷的热恋期狂热性爱的暗示和炫耀、更多纠结、争吵、对下一步计划的暗示、婚纱照片、转发的国外求婚惊喜视频、对离婚和再婚问题进行的提问、那个没有面目的男人说过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占彪的脸涨得通红,他无力地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你心里藏得住这么多事情。”

    楼越合上了电脑,说:“我们马上协议离婚的话,我就不用提交这些证据起诉离婚了。”

    “证据?”

    “你出轨的证据,也是我们感情破裂的证据。”

    “感情破裂?”占彪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楼越顿时觉得,自己赢得太轻松太快了,周莹真应该早点把东西交给她。

    “感情哪有破裂?”占彪像疯了一样哈哈笑起来,对窗外一指:“所有人都能看到我们感情好着呢,证据到处都在播着呢。我有十足的把握,你就算起诉离婚,你也离不成。出轨又不是离婚的必要条件。”

    “那家暴呢?”

    占彪迷惑地看着楼越。“什么?”

    “看来你都忘了。真是心大啊。”楼越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这里面有我去医院检查的记录,算是验伤报告了。还有我和一个不认识我的咨询师的咨询记录,需要开庭的话,他会提供咨询报告给我。如果他是一个合格的咨询师的话,那么在这份报告里,应该详细记录了我当时的状态。我被吓坏了,因为我的丈夫想要杀了我。所以我坚决要离婚,你觉得法院会怎么看,感情没有破裂吗?”

    占彪目瞪口呆,气急败坏地说:“楼越,你这一招太阴了。是谭啸龙教你的吧?”

    “谭啸龙?他跟我们的婚姻没有关系。”楼越脱口而出,意识到这句话听上去很像狡辩。她补充了一句:“是,我是因为你出轨才和谭啸龙在一起的,但现在我跟他在一起和你没关系。”

    “那又是为什么?”占彪说:“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报复我,气我?你开着他买的车招摇过市,知道的会觉得你脸皮厚,不知道的以为我捞了不少呢。你这是一箭双雕啊!你自己买得起这车吗?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也买不起。你觉得你爸妈知道会怎么看?你又怎么解释?”

    他又来攻她的弱点。楼越瞪着占彪,胸口起伏着,思考了片刻,说:“我的解释很简单。在你之后,我又一次爱上了一个不适合我的人。我知道你瞧不起谭啸龙,你觉得你比他强吗——”

    “你爱上了,谭啸龙?”占彪脸色苍白地问:“你爱谭啸龙?爱?”他说的最后一个字都颤抖了起来。

    看着占彪悄然崩溃的样子,楼越忽然心下一片澄明,既不害怕也不犹豫了。“对,我爱上谭啸龙了。”

    占彪快步朝楼越的方向走过来,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爆发。但是占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开了门,一直走出了工作室。

    占彪在车里大声嚎叫着,用最难听的语言辱骂着楼越,诅咒着谭啸龙,然后泪流满面。他的车越开越快,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前方的车,直到他被铁骑交警拦了下来。

    交警用力敲着占彪的车窗玻璃。占彪转过脸,一脸麻木。见交警打着手势,占彪慢吞吞地开了窗。“你知道你开到多少码了吗?”

    占彪吸吸鼻子,低头用双手胡乱地抹着脸,然后抬头说:“我没注意,我超速了?”

    交警认出了占彪,马上改换态度,热情而有些谦卑地和占彪聊了起来。占彪打起精神应付着。交警自说自话地将占彪的超速解释为负伤后暂时性的感统失调。临走的时候,他对占彪说:“祝您早日康复!”

    段楠的发言依旧是游刃有余和富有观赏性的,虽然因为上电视比上课的时间多,发言水分逐年增大,但他引用了几篇前沿的新论文,提到了几个新概念。接连听了一些同行的论文后,楼越开始有些犯困。

    会后休息时,老段和众人寒暄着,眼光却不时投到角落里的楼越。她现在变得更漂亮了,之前在电视上看到她,显得有些清瘦和憔悴。现在的她却容光焕发。

    段楠像对其他同行一样,和楼越握了握手:“我的团队刚拿到授权,准备翻译福斯特的修订版认知心理学。这是简体中文第一版,在学界是重量级的。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现在就缺一个人。你考虑一下。”

    楼越说,这确实是挺好的机会,不过翻译很熬人的,需要很多时间,恐怕自己已经没有这个精力做了。

    “你可以分配一些给学生做,你主要负责审稿嘛,署的还是你的名字。”

    “你高估我的学生英文水平了,新海理工和中大没法比。”

    “我知道你现在事情很多,但你做的事情可见度不高。”段楠说:“公开课也只是小范围传播的,也不算科研成果。我的团队有很多国际大型合作项目,更好的平台,更大的舞台。”

    他好像真心想要帮助她提升。他也不过就是拿这个机会作为道歉的方式吧。楼越点点头:“好的,我回去研究一下我的日程,看看能不能做。谢谢你总是想着我。”

    段楠研究着楼越的表情,说:“今晚一起吃个晚饭聊聊吧!你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还有,我带你去看美国百老汇原版卡司的《芝加哥》。”

    楼越惊讶地长大了嘴。“你还记得!”

    很多年前他们在北京参加集训的时候,楼越说起想看音乐剧,段楠便说自己有熟人搞到了票,请她去看了《芝加哥》中国首秀。

    那两张前排的票对当时的老段来说可不便宜。

    今晚的座位不是前排的一等座,而是在二楼侧面的包厢座位,显得有些私密暧昧。

    段楠解释说:“这不是最好的座位,但等那场舞女集体甩大腿的时候,视角可以很清楚。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楼越有些尴尬地笑着,段楠也不可避免地油腻了。说起来,谭啸龙倒是有一种超越年龄的生猛,因原生态而少暮气,因与主流正统不相融而鲜活。

    全场演出非常精彩。美国上世纪 20 年代的犯罪故事被欢快的爵士乐裹挟,让人彻底忘记了现实。故事里杀人凶手成了明星人物,女人对男人的利用显得快活和厚颜无耻,而罪犯与权力的利益交换则显得聪明得正当。

    楼越想,这就是那么多人喜欢它的原因吧,在这里,没有道德评判,只有对人性的记录和对不择手段而得逞的狂欢。

    当然还因为,有很多女人的大腿。

    演出结束,两人回到酒店门口时,段楠好像突然想起来似地问:“要不要去酒吧小酌一杯?我们再聊聊呗。现在还不算很晚。”

    楼越忽然感觉段楠的语气迅速变得黏腻。“回去吧,我都有点困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会场见。”

    “我的发言已经结束了,明天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签售活动。能拥抱一下吗?我们就此告别。” 段楠忽然有些动情地说。

    她默认地接受了老段的拥抱,这个拥抱很陌生。他和占彪一样高大,但他的身体很厚实,散发着动物气息的香水气息。身边的旋转门有人进进出出,但老段没有很快撒手。

    楼越轻轻挣扎了几下,段楠松手了,然后拉回普通同行的语气:“我怕我忘了,我现在回房间拿几本书给你。你房间号是?”

    看见楼越的眼神,段楠改口说:“那你在大堂沙发坐会儿,等我啊。”

    楼越在沙发坐下,调整好姿势,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那个男的是什么人?”

    谭啸龙的声音出现在楼越的头顶。她睁眼惊起,发现这并不是幻觉,谭啸龙就坐在自己对面,中间隔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他的车钥匙和手包。他开车来的。

    “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谭啸龙毫无笑意,眼神变得非常凶。“你跟那个男的什么关系,还抱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到广州的?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酒店?你在跟踪监视我吗?”楼越有些恼火地问了一连串问题,顾不上回答谭啸龙的问题。

    谭啸龙没回答,只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她:“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第35章 飞鸟

    所以这就是他生气的样子。

    楼越看着谭啸龙的脸,惊讶地想。他看上去比占彪更沉得住气。乍看去,谭啸龙只是坐在那儿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正常地说了句话——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但是那双眼睛,他那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变得黯淡了。

    谭啸龙曾反复做过的噩梦是,他是一只鸟,站在高耸入云深不可见的塔楼顶上。随着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天地颠倒难辨。他害怕却忍不住看向脚下的深渊。随着脚下传来细微震颤,塔楼势如破竹地从下往上崩裂,粉碎。他脚下的立足之地只是空中楼阁,即将灰飞烟灭。他知道,自己该马上飞离,求得一线生机,但他的翅膀像挂着沥青一样沉重和黏稠,竟一点也动弹不得。他没有向上的可能。但他有向下的自由。塔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分崩离析,警报声刺耳,探照灯刺眼——他别无选择地纵身一跃,跌入无尽的黑暗世界里。

    谭啸龙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噩梦了。但现在,他在清醒状态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了黑暗,从头凉到脚。他允许自己被这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不去理会弟弟好几次忧心忡忡的劝诫。谭啸龙想,他应该多少听进去一点的。他的美丽新世界正在迅速关闭,成为一个黑洞。谭啸龙的眼睛直直盯着楼越,眼眶逐渐变得红了起来。

    楼越观察着谭啸龙脸上瞬息万变的微表情,像烈日在清澈见底的河水投下的阴影,他的失望无所遁形,痛楚一览无余,这让她看着了迷。谭啸龙的误解来得是这么轻易这么深,引起她意识深处一点残酷的欢喜——他在意她的程度,比他表现出来的、她感觉到的还要深。她想笑又有点想哭。她可以马上解释一句完了事:“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可重点不在这里。他的样子让她揪心这个事实,让她紧张起来。她早就对自己保证过,不要再心疼男人,不要急于用真心来换取男人的心。

    谭啸龙紧皱眉头,想要压制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他一想掩饰,心就像瓷器开片一样,无数的细密裂纹出现在光润的釉面下,有惊无险地抵达他皮糙肉厚的外壳。但是心在骤然冷却后产生的水分,还是浸润到了他的眼眶和鼻黏膜。谭啸龙大声地吸了吸鼻子,清清嗓子。“嗯嗯吭……呵,我真是没想到,” 他干笑一声,狠狠摇了会儿头,低头不再看她。如果他不想在这里发作,他能说的只有一句了。“你他妈的是怎么想的?”

    “就是一个拥抱,而已,” 楼越感觉自己的嘴角有点压不住笑意,但她也很清楚,这种解释和占彪的说辞一样虚伪。段楠的拥抱本来就不纯洁,她只是在友谊之名的庇护下顺从了他的意愿。楼越补充说:“他是我一个老朋友。好朋友。”

    谭啸龙抬了头,低低地看着她,她要么当他是傻子,要么她就是个傻子吧?她不仅不知道男人脑子里时刻想的事儿有多下流,她还对自己的魅力无所察觉。她任那个男人抱在怀里,还抱了好一会儿,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不,她才不傻,她最擅长装傻了,看她把别人一个个哄的一愣一愣的。对此他还为她感到骄傲来着。

    谭啸龙腾的一下从茶几上抓起车钥匙,站了起来。

    “好吧,他可能是对我有意思,但我真的就把他当朋友啊。”楼越一口气说起来:“他对我的事业上有很多帮助,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如果他有想法,那是他一厢情愿。”

    谭啸龙想,自己才是个傻子。她当然会有别的追求者,天知道还有多少不死心的老色鬼在伺机而动。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宠着她陪着她,她就完全属于他一个人了?他靠他的房子和钱,哪里就能把她金屋藏娇?她才像一只鸟,她是会飞的鸟,一旦起飞,根本没人知道她会飞向何处,飞得多快。

    谭啸龙开车来的路上,还一直为自己有心来给她一个惊喜而洋洋自得。这才分开一天,她就在别的城市,被别的男人搂住了。她是自由的。他没能力把她拴住。“你没做错。不用解释了,你什么错都没有。” 他没有情绪地说。

    谭啸龙眼里依然闪烁着的悲伤的底色,刺痛了楼越的心。她问:“哎,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

    他要是说,她走了后他很不习惯,所以就想着干脆开车跟来看她,这会不会让她看轻了他?“幸亏来了。” 谭啸龙咬牙切齿地说:“不然我哪知道,你们这些文化人开个会也能搞点情况出来。”

    楼越想开玩笑说,学术会议常常就是学术圈的约炮盛会。但看着谭啸龙那副样子,她不忍心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演出的宣传册递给谭啸龙,轻描淡写地说,因为她和段楠都喜欢看音乐剧,所以一起去看了这个演出。回来一路上聊的就是这些,到了酒店后,准备回房间前因为聊了些有的没的,又拖拉了一会儿。

    谭啸龙翻看着宣传册封面的彩色照片,暧昧的红色灯光下,一群穿着黑丝半透明紧身衣和吊带渔网袜的舞女翘起大腿,搔首弄姿。

    不看还好,看了他更火大了。孤男寡女在一起看这种东西,不就是玩火嘛?难怪抱到一起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干嘛?她这无辜也装得太扯淡了,文化人扯谎就这么扯的?

    “什么叫音乐剧?这不脱衣舞吗?” 谭啸龙猛戳渔网袜舞女的大白腿,对楼越说。

    楼越强忍着笑,对谭啸龙解释说:《芝加哥》是非常著名的音乐剧,在全球长盛不衰,场场爆满。

    “是嘛,” 谭啸龙半信半疑地想,这比上回那个流行歌手还火?卖肉的就是火爆。这个生意不错,不仅合法,还被文化人追捧。“全球闻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语气有些缓和了,但眼里让楼越不安的那种神情依然还在。

    “你知道美国芝加哥吧?” 楼越试着和他闲聊:“这个故事呢,就发生在 20 世纪 20 年代的芝加哥……”

    “芝加哥我当然知道,”谭啸龙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他们三五成群地在大厅里热络地谈笑风生,都穿着商务服装。这些人都是来开会的?出差开会实在是容易办事。他转过头来,看着楼越,回忆着说:“好像有个芝加哥经济学派吧。”

    “你还知道芝加哥经济学派?” 楼越惊讶地看着谭啸龙:“这也是你在商学院里学到的?”

    看见她的反应,谭啸龙有些得意地点头。其实这也不是商学院里学到的。他是在一部香港黑帮片飛砂風中轉 (2010)里听到的。片里的主角在监狱时认识了个前辈,这个前辈尽说些玄乎的话,不过有句话他谭啸龙忽然听懂了。那句话是:

    “人最大的错,就是用动机来衡量结果。我们的社会里,最错的事,就是不计后果,只用背后的动机来衡量对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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