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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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都瞒不过父皇。” 赵之御摇头笑道,即便只是想起她的脸,嘴角都忍不住含上笑意,

    “不过,皇儿求的这道旨意,是备不时之需。毕竟皇儿并不想···并不想强人所意。”

    “朕的太子还碰到了难题啊。” 赵恒颔了颔首,应了赵之御的请求。

    “是还有些未决的事项,皇儿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太子妃身份,却也怕自己心里着急,吓到她。”

    “好,那么朕便替你存着这道圣旨等你的好消息。”

    赵恒又似是想到什么,复抬眼看向赵之御,

    “不过朕也给太子一个忠告。你可如儿时那般在朝堂权力上设计一切叫朕做了你的棋子,但感情一事朕看的出,你为了与她相处,颇费了些心思,可终归感情不如朝堂之事,界定是非黑白,分个你我胜负即可,它靠的是自然而然成之,心到了,人自然也到了,你切不可当感情如棋。”

    赵之御一句“是”硬是卡在了喉咙,只躬身颔首。

    第34章 启程鸠兹   太子说歇下就是歇下

    他赵之御已是在感情上下了大半盘棋, 又怎么悔棋。

    是夜,赵之御微服打马去了魏相府。

    “什么?殿下您要带她同去?”

    相府正厅,魏明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袭黛青常服, 外罩鸦青披风的太子,一脸不敢置信,

    但到底是于朝堂见足了世面的重臣, 魏明很快收回了表情,思忖一番后回道:

    “即便太子有意, 恐怕也得恕老臣无礼。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且不论鸠兹路途遥远奔波, 何况太子此去也并没有需要枝枝帮衬的地方。老臣存了私心, 自是如何都不愿枝枝去无端冒险。还请太子体谅老臣这番爱女心切。”

    魏明说着, 作势要跪下。

    赵之御一把扶起将将屈膝的魏明,抿了抿唇道:“魏相,孤每每想起画舫那日, 皇室子弟对枝枝所做之事便觉心里有愧, 更是不敢想若是再有···再有那么一个赵子听, 有他背后的残余势力, 孤不在, 如何保得了她?孤不愿因此做后悔之事。”

    魏明何尝不是每每想起便觉后怕, 更是心里头愧疚不已, 当时他若是多问一句枝枝的去向也不至于发生那等事。

    他此刻并没有马上接赵之御的话,只低垂着眼眸子深思。

    毕竟近日都城发生的事叫人觉着突然,他担心一旦皇室之人彻查起来,追究到画舫之事,他一右相,即使再有威望, 别说保不保的住魏兰树,若是后续再牵扯出魏兰树与魏枝枝的双重身份,他便只力有不逮。

    然他也在纠结,毕竟这未出阁的闺女安危之事,最该负责的便是他这个父亲,又如何事事依托太子。

    赵之御却是一下子抓到了魏明眼中转瞬即逝的光芒,突地一把托住魏明手臂:

    “实不相瞒,孤亦是存了私心。” 赵之御滚了滚喉结,

    “一来孤确实不忍再见自己的侍读没了孤保护,受到某些势力的报复。二来孤想趁着此次鸠兹之行,寻个借口让魏枝枝的身份回来,从而使得她重新开始,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麻烦。”

    魏明听到这,猛地抬头看赵之御,出声亦是略微颤抖:“当真?太子如何做此想?”

    赵之御目光炯炯,颔了颔首:“借着意外,自此魏兰树从世上消失。魏枝枝再出现,魏相应是能想明白如何做。如今这鸠兹远行便是最好的机会。”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叫魏明不得不在脑中试图捋顺这前因后果。而他的内心亦开始摆动,毕竟一切也都来得令他动心:“待老臣再想一想”

    赵之御却是等不及了。周围的一切都在催促着他快些再快些。

    魏府与容妃撇清关系,母后不日便能消去对魏府的芥蒂,摆平她插足立妃之事将易如反掌。太后一派已被敲打,借着此次鸠兹定能顺势将其连根拔起。

    而他一路坐上太子之位,扫清朝前朝后的障碍,马上便要替她铸就一座安稳的重华殿,如今却是没能令她真正地走进他的保护范围。

    恰如父皇所说,设计的魏侍读身份暂且能令她人伴身侧,却是将她的心推得越来越远。倒不如放手一搏,将一切都赌在鸠兹。

    赵之御急了。

    “求魏相应允我。”

    堂堂太子,对着朝臣拱手行礼,更是改口称“我”,不可谓不卑微。

    魏明忙不迭对着赵之御连连弯身,更是用那双横纹丛生的手紧紧包住赵之御的骨节:“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

    更是在看清正身之后的赵之御那将溢出眼眸子的灼热水光,魏明重重叹了口气道:“若是殿下执意,老臣这边自当应允。只是···去的人是枝枝,最终还是得需她应下。何况她现下亦为殿下身边的臣子,为何殿下不去寻她直接说,又需老臣替殿下做什么?”

    赵之御喜不自禁。

    他朝正堂两侧此刻漆黑的小廊望了望,眼眸子慢慢恢复清明:“想必魏相这般问,心中应是有所猜测。孤于此时到访相府,正是为避开枝枝,单独寻魏相帮忙。是以鸠兹之行亦不会亲口与她解释。”

    赵之御说到这,更是正了正身子,一脸郑重:“还望魏相替孤说服枝枝,与孤一同前去鸠兹,且与她说明清楚这恢复身份的安排。只是,这说辞需得借的魏相的意思,孤不愿让她知晓是孤的主张,而是孤一番思虑之下被迫应允魏相的意思。”

    这样,便看着不是他赵之御主动放她离开的样子,她还与他有着牵绊。

    “至于魏侍读的安危,孤保证,她回来将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魏枝枝。”

    待赵之御阔步离开魏府之后,魏明在相府正堂又整整坐了一个时辰。

    回想赵之御走时那跨马而上的背影,一如少年之时的意气风发,只不过那时是春光里头泼下的一抹重彩,如今已是层林尽染之中遒劲笔力下的点墨,却无论如何自始至终都叫人不得不追随他的来去。

    魏枝枝,他魏明早已保不了。

    *

    大郢都城的城门,城卫隆隆放下吊桥。一行百人之军,拥着中一金顶绸面的马车缓缓行出城门口。

    车架辘辘滚地之音,渐渐盖过城内看热闹的百姓嘈杂声。

    “看来那太子与魏侍读的事情八成是真的。”

    “太子远去鸠兹,还要带个侍读,这是读书成瘾了。”

    “那可不是彻夜不眠不休嘛。”

    “听说皇后都去了重华殿好几次,也灭不了太子要带上侍读的决心。”

    “啧啧啧啧。”

    这些城内的纷杂碎语,更是随着车行渐远被绛蓝色丝质车帘里头的太子赵之御抛诸脑后。他只透过车窗,向后头内侍队伍中那一抹白皙身影偷偷打量过去。

    只见别人迈一步,她得跑上两三步方能跟紧。脸上却无任何疲色,还盈满了笑意。

    魏枝枝这一路上,可不打心里头都在笑。

    不久前魏明与她说自己趁着这个当口百般恳求太子,太子终松了口借鸠兹之行,恢复她女儿身之事。她便日盼夜盼,恨不得睁眼便是今日出城的日子。

    前人治水,或堵源,或疏通。世人大多选择后者,立能见效。她魏枝枝也不例外,千辛万苦给太子疏通了半天立妃之路,却比不上一道意外流言堵了那源头。所谓方法用对,事半功倍。看来太子亦不想被满城飞的桃色流言扰了下半辈子。

    魏枝枝越想越雀跃,甚是偶尔在一众行进的内侍队伍里头,轻跳起来。

    “太子令,众人歇下。”

    几近黄昏,队伍彻底行出了都城辖内,走至一方驿站。车驾旁一内侍向着队伍高喊了一声,示意行进的队伍就近歇下。

    跟队的大多是行军作战的士兵,或行伍出身的侍卫,从都城里头出来到这驿站,不过半天的路程,跟他们平时跋山涉水相比不过尔尔。这时便歇下,倒令他们感到意外。

    就算带出来的这些内侍,都是宫里头勤快的,这半天的路程也远不及他们平日奔这奔那的值勤脚程,此时他们也并未觉得多累。

    但休息总归是好事,不歇白不歇。众人渐渐散开至周围一圈,解手的解手,喝水的喝水

    魏枝枝也跟着停了脚,靠向旁的一棵樟树,这一靠,本是雀跃下丝毫忘了累的她才后知后觉腰酸背痛。

    “魏侍读,殿下请您过去。说这行万里路,更是不能落下万卷圣贤书。”

    第35章 通俗读物   一个“请”字又加意味不明的……

    一个“请”字又加意味不明的笑, 魏枝枝心想眼前这个内侍对她的态度如此,多多少少受了外头流言蛊惑,便对其拱了拱手:

    “公公客气, 请字不敢当,我这便去替殿下备书。”

    魏枝枝说着已是迈开了步子。

    【嘶——】

    然, 她落脚瞬间, 脚底板骤然传来刺痛,叫她忍不住抽气。

    所谓忘乎所以, 乐极生悲大抵讲的就是她今日这般,飘忽到忘记了自己这小胳膊小腿, 如何能紧跟一行身形矫健的男子行列。

    这不, 突破了体力之极后, 稍稍一歇息,身体立马斤斤计“脚”回报给了她。

    于是,魏枝枝只能跛着脚, 慢慢朝着后头一大车的箱笼走去, 翻来翻去翻出了一个竹青书袋子。

    这书袋子里头装的均是太子前一晚亲自精挑细选的书册。原福在今早出发前便特地将其好生交代给了她。

    “殿下?殿下?” 魏枝枝走至太子车架旁, 朝守在外头的内侍颔了颔首。她掀开车帘子之时先声向着里头轻轻喊了喊。

    无任何回应与她。

    她瘪了瘪嘴, 将书袋子抱在怀中, 一个挺身钻进了马车。

    好家伙。好家伙。

    外头看着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马车, 进到里头瞧竟是别有洞天。

    金色丝锦铺满四壁, 顺着繁花纹路而下,可见两个副座小塌相对,塌面之宽敞足以半躺下一个自己安睡。这两塌中心拱着一方红木小几,几上摆着香茶瓜果,佳肴珍馐,为保着新鲜, 那摆盆里头还加了不少散冰,冒上几缕白白的烟气。

    而冒着烟气的珍馐之上,是用掌撑头,紧闭双眼的太子赵之御。

    敢情将小半个重华殿搬到马车上享受,他赵之御此刻分明找的是周公,哪里是什么圣贤书。

    魏枝枝凹着身子,朝右边的副塌蹑手蹑脚而去,见赵之御似乎睡熟了,便撅着屁股缓缓坐定。

    绵软舒适,魏枝枝内心轻叹了一口气。

    她又瞥了瞥一动不动的上座之人,终忍不住将身子整个放松下来,用手指开始捏那小腿肚子。

    这驿站地处偏僻,又加上厚实的马车壁遮挡,此时车内只赵之御均匀呼吸入耳,清晰得叫魏枝枝忍不住频频抬眼。

    赵之御平日里于人前总挂上春风浅笑,长圆眼中星光熠熠,招的人是精神恍惚,甘心为他鞍前马后。可魏枝枝却是一次两次中招之后心中清醒地认识到他那只是皮笑肉不笑。

    如今再看其闭眼安睡的模样倒是由里向外地应了这人畜无害。

    仿佛有个长了翅膀的小孩,此刻正在他脸上肆意玩闹。滑着乖乖排列在眼皮之下的长睫,从眼尾一路蜿蜒至眼角,又瞬间冲上挺立的山根。再攀过线条优美的鼻骨,到达他圆润润的鼻头,好一阵欢快弹跳之后,一跃而起跳入下方一床红色柔软,是他多肉饱满的红唇。

    魏枝枝不知觉已托腮观望起赵之御来。

    “魏侍读,原公公被孤留在了宫内,只是换了个内侍唤你,便唤不动人了?”

    突然,赵之御轻颤睫毛,睁开双眼,微启双唇,出口哑声道。

    那一床红色柔软塌陷,小孩瞬间掉入吞噬神智的黑暗深渊。

    魏枝枝也跟着掉下了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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